第(1/3)頁
曠野中,風裡儘是青蒿草的味道。
野鼠窸窸窣窣整理土洞,趴洞口看外麵高高的青草,看蔚藍的天和雲絮。
泥土突然震動,斑斕猛虎從頭頂天空飛躍而過,然後,碎草葉和塵土灌進野鼠地洞裡……
“飛起來嘍~真高~”
背著麻袋和白雨珺的猛虎跳躍奔跑,比駿馬更快。
白雨珺手裡拉著細繩,經典的燕子形紙鳶越來越高,隻憑一線借力騰空,清風托起與白雲共飛。
離開縣城時偶然看見紙鳶,些許銅錢買來玩耍,等來了風。
畫卷裡青色漫道荒草,草為界,之上藍天。
斑斕老虎背負麻袋奔跑,身旁有隻短尾巴貓,白雨珺坐虎背上,拉扯長線拽紙鳶。
跑過蒲草野窪地。
身後驚起了蒲公英,無聲小傘漫天,飄絮飛英乘著風飄零往遠方。
白雨珺大喊大叫把紙鳶放得更高,風吹得頭發迷了眼。
偶爾遇見商隊,護衛和車夫們目瞪口呆,看著此生難忘的場景,腦袋僵硬轉動直至巨大老虎跑遠,揚塵而去。
離開盆地再次進入山區,跑在樹蔭裡老虎舒坦些。
某個山穀彎路,兩夥落魄山賊揮舞刀片火拚,聲嘶力竭喊打喊殺,打得飛沙走石慘叫不斷。
突然,低沉虎嘯如在耳邊!
混亂廝殺的山賊們一陣慌亂,巨大猛虎囂張橫穿人群,順著官道跑沒影。
還沒等山賊們緩口氣,馱個小女孩的老虎又回來了,原本殺紅眼的山賊像是被澆了一盆山泉冰水,從腦門涼到腳指頭,手拿破爛兵器眼神茫然,不知該繼續廝殺還是調頭逃跑。
白雨珺也不想回來湊熱鬨,實在是老虎口渴想飲水。
路邊有個小瀑布,山賊居然在如此充滿詩意的地方搞火拚,簡直焚琴煮鶴。
水底有淤泥的水溝水質較差,不宜直飲。
而水底是砂石的水更潔淨,附近十餘裡地,僅有此處水源清澈。
老虎伏低,長途奔襲呼吸急促,用舌頭卷水喝得嘩嘩響,還不忘警戒,同樣口渴的猞猁妖也趴著飲水。
百餘目光注視下,某白熟練滑下來。
取下葫蘆把裡麵存了許久的水全倒掉,走到猞猁和老虎中間蹲下。
伸手摸摸,水很涼。
把葫蘆按水裡,口朝上。
小小葫蘆口咕嘟嘟冒氣泡,原本需要用力按下的葫蘆漸漸變沉,蠻好玩的,聽咕嘟嘟聲音就能猜出裝了多少水,因為聲音會變化。
在丈高小瀑布跟前水汽太重,細微水汽撲麵帶來涼爽。
約莫灌了半葫蘆水,拿起來喝兩口。
真的涼,能感覺山泉水從嘴裡一直往下,不能猛灌,喉嚨受不了冰涼。
“呼~”
驅散燥熱,涼半截。
背後,百餘山賊呆愣茫然的看著,不知所措。
樹蔭大石頭小瀑布跟前,一大倆小三個背影旁若無人的喝水,怪異又祥和,難道那山泉水真的那麼好喝嗎?
白雨珺再次把葫蘆按進水裡,這次把葫蘆裝滿,塞緊塞子。
待老虎喝完水,白雨珺小胳膊小短腿並用爬上去。
騎虎再次踏上歸路。
兩夥意興闌珊的山賊沒了興致,各自收拾兵器傷殘灰溜溜走了……
第(1/3)頁
第(2/3)頁
山穀裡終於恢複以往的寧靜。
百餘裡之外。
官道往山溝岔路方向,穿著滿是補丁粗布衣服的莊稼漢火急火燎快走,麵色憔悴焦慮,挽起褲腿露在外的腳腕有許多鋸草劃痕,邊走邊回頭看,後邊跟著個約莫七十餘歲清貧道士。
老道花白頭發有點亂,縫縫補補的道袍,身子健朗。
七十來歲的年紀算得上長壽,長胡須仙氣飄飄,走得太快氣喘籲籲。
天空多雲,遮蔽太陽光。
兩人一前一後進村,行色匆匆顧不上和村民打聲招呼,遠遠聽見屋子裡有哭喊聲,莊稼漢乾脆扶著老道跑起來。
“徐老道來了!快讓開!”
幾乎是把老道拖進院裡,老頭身板再好也經不起折騰。
“二虎撒手……我這老骨頭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落地還沒等站穩,屋裡出來的老婆婆噗通一聲跪在跟前,抱住徐老道兩條腿苦苦哀求。
“徐道長救救我那孫女……”
“娘快起來,彆擋著救命!”
名叫二虎的莊稼漢直接將老太太拽到一邊,推開慌亂的媳婦,帶老道進屋。
徐老道進屋看見床上的小女孩,很瘦,渾身傷痕膚色病態白,手腳被麻繩捆住,眼神裡有股凶狠勁,一個八歲小丫頭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眼神,老道知曉肯定中邪了。
被捆住的小丫頭開始發狂,床板撞得哐哐響,麻繩發出快要斷掉的嘎吱聲,一邊掙紮一邊發出呼呼聲,肚子鼓鼓的。
眼睛狠狠看向徐老道,像是在警告。
擺擺手,讓孩子家人去門外。
“孩子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