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憲兵團團長奈爾騎著那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身姿挺拔,氣勢非凡。
他率領著憲兵團本部眾人,駕著一列列馬車在其身後整齊排列,風馳電掣般從外門疾馳進入,而後如洶湧的潮水在街道上洶湧疾行。
此時,在街道邊身姿筆挺、表情冷峻如同雕像般站立護衛的亞妮,目不轉睛地目睹車隊魚貫而過。
待車隊漸行漸遠,揚起的塵土慢慢落下,她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在此處的任務已然順利完成,便和同伴開始跑步撤離這條街道。
亞妮剛開始小跑起來,冷不丁就有人叫她:“亞妮!”
亞妮聽到後很好奇,因為這聲音很熟悉,便循聲望去,見街道角落有人影閃過。
亞妮不動聲色,沒有對同伴說什麼,讓過幾個憲兵從自己身邊經過,這才獨自轉身,朝著剛剛那個角落穩步走去。
她的動作很快,很快就進入角落,再往裡麵深入,在經過一條小巷子時,她這才見到那個叫住自己的人。
隻見眼前的人身穿一件寬大的雨衣,雨衣的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整個上半部臉,全身遮遮掩掩,透著一股神秘兮兮的氣息。
待那人緩緩抬起頭,亞妮才看清是阿爾敏。
阿爾敏的眼中閃爍著難掩的驚喜之色,那光芒仿佛在這昏暗的小巷中點亮了一絲希望,他說道:“你已經徹底成為憲兵團的一員了!”
“阿爾敏?!”亞妮看到是他,不禁脫口而出,臉上瞬間布滿了詫異。
尤其是看到他這副猶如隱藏在陰影下的奇特打扮,心中的疑惑更盛。
亞妮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中滿是探究之意,疑惑道:“怎麼了,你這副模樣是為何?”
阿爾敏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迅速說道:“運貨人!用雨衣來遮住立體機動裝置……你看!”說著,他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掀開雨衣,露出裡麵那標誌性的立體機動裝置。
亞妮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目光在裝置上停留片刻,又隨即抬頭,追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阿爾敏緩緩掀開雨衣的帽子,動作略顯遲緩,像是在揭開一個重大的秘密。隨著帽子掀起,他的麵容逐漸清晰,讓亞妮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臉,然後認真地對亞妮說:“亞妮,能不能請你協助艾倫逃跑!”
亞妮臉上神色未變,依舊冷峻,不動聲色地問道:“逃跑?!往哪逃?反抗王權,在這牆內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隻是暫避風頭而已,我們並不打算正麵衝擊王權。調查兵團一小部分人進行的反抗,僅僅是這種程度而已。我們需要爭取時間。在這期間,收集能夠推翻審議會勢力的資料,一定可以的!”阿爾敏急忙解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渴望。
“能推翻審議會的資料?!有這種好事?根據呢?”亞妮緊緊盯著阿爾敏,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阿爾敏聞言,頓時沉默了,他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低下頭,目光閃爍不定,在這狹小的小巷中,似乎能聽到他內心激烈掙紮的聲音。
最後,他還是無奈地開口道:“對不起,還不能說!”
亞妮看出阿爾敏有難言之隱,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在寂靜的小巷中回蕩,微微低下頭,片刻後冷漠道:“抱歉,沒必要談下去了……我會替你們保密,自己加油吧!”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亞妮剛走了幾步,身後阿爾敏提高聲音叫住她:“亞妮,求你了!這樣下去的話,艾倫會被殺的!”
亞妮聽到這話,腳步戛然而止,她的身體微微一僵。
見亞妮停下,阿爾敏接著說:“那群一無所知的家夥們,隻是為了保全自身……人們在不知不覺間,正朝著自我毀滅的路邁出步子啊!”
可能覺得自己的言辭有些過激,阿爾敏語氣稍稍放緩,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說:“我知道這樣很沒說服力……但是,就算這樣,隻能豪賭一場了。當然,我們會儘力不給你添麻煩。但是,為了逃脫希娜之牆裡的審判,無論如何都需要憲兵團的力量……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
聽著身後阿爾敏說得如此山窮水儘、可憐兮兮的樣子,亞妮轉過頭,看著阿爾敏,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你呀,你看我像那種好人嗎?”
亞妮平時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不了解的人還真以為她是那種冷漠的人。其實,她內心是很熱情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壓抑自己。
阿爾敏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低下頭,輕聲道:“好人嗎……那種說法,我不是很喜歡。因為,感覺好像,隻有對自己有利的人,才能被稱之為好人……可是不存在那種對所有人都有利的人!所以,你要是沒有回應我的請求的話……”
阿爾敏再次抬起頭,緊緊盯著亞妮的後背,眼神中多了一份決然,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對我而言,亞妮就會變成壞人了!”
亞妮聽到這話,內心終於泛起一絲波瀾,那波瀾如平靜湖麵上被投入的一顆石子,緩緩擴散。她緩緩轉過頭,深深地看了阿爾敏一眼,那眼神中蘊含著複雜的情感,然後又轉回去。
在阿爾敏不明所以中,亞妮將右肩上背的長槍拿下,動作輕柔而又堅定,輕輕放在巷子角落,隨後才說:“好吧!”
亞妮答應了阿爾敏的請求,阿爾敏卻因自己剛剛以這種近乎威脅的方式讓亞妮就範,心裡湧起一陣愧疚,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與自責。
亞妮背對阿爾敏的時候,悄悄將手伸進衣服口袋,手指在口袋中摸索著,掏出一枚金屬戒指。
她的動作極為隱蔽,連阿爾敏都不知道背對他的亞妮會特意做這個小動作。緩緩戴在右手食指上,那戒指在昏暗的小巷中閃爍著微弱的金屬光澤。
戴好戒指,她眼中閃過莫名光亮,這才開口說道:“我加入!”
阿爾敏滿心以為亞妮已被自己的言辭打動,全然相信了他所描繪的一切,故而會毫無保留地協助他們。然而他卻未曾察覺,亞妮在他目光不及之處悄然做了一手準備,這個隱秘的舉動,為後來的命運做好了鋪墊,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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