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坐上黃包車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左右了。
路上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了。
畢竟已經十一月份了,
白日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了,所以也有些收攤走人的了。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在長沙城裡的,回去的路上還是需要時間的。
要知道,
這個年代趕夜路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虞意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手背,心裡卻在想著,到底是誰的人又想鬨騰了呢,倒是找上她來了。
吃過飯吳老狗就被人喊出去了,而她剛從圍棋鋪子出來便遇到了黃包車,
那個位置可不多見,
至於為什麼她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呢,答案很簡單的。
她一向不怎麼相信湊巧,
尤其這人…
她掃了一眼拉著黃包車的那人,隻見他埋頭悶不吭聲的往前跑著,也許他以前是做這個行業的,但他的身體有一種僵硬感,
那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做一件事,
所特有的生疏感。
但虞意並沒有揭穿他的意思,她就是想看看這一出戲怎麼樣演了,她發現最近可真是好戲一出接一出呢。
跟看電視劇似的,
熱鬨的很。
黃包車就這樣拉著她往前走著,
她半倚在一側,眼神漫不經心的看著不遠處,掃了一眼站在路邊的那些人,在與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對視了一眼。
但也不過就是一兩秒的事情,
黃包車很快便走了過去。
甚至路邊的坑洞積水也被車輪擠壓了出去,有汙水濺射到了那青年的身上,他卻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沒動。
“我們現在就直接過去嗎?”
“等明日吧。”
……………
直到她走了很遠以後,那青年垂眸看到了汙水中掉落的一抹白,
在離開的時候,
他將那枚珍珠耳飾撿了起來。
而與虞意擦身而過的是站在路邊的十幾個年輕人,雖然那些人看起來有些狼狽,像是從哪裡逃難而來一般。
但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這些人與一般逃難的人的精神麵貌完全不同,他們身上沒有那種絕望麻木的眼神。
更多的是一種秩序,是即便沒有似軍隊一般站列排序,
也能看出的一種秩序感。
似乎隻要一個動作,他們即便站的再分散也會一瞬間聚集在一起,給予來襲之人一種沉痛且迅速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