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入京,住進了靖國公府,以至於府上的開支都變多了,不過好在桃氏提前打過招呼,先全部記在公賬上支。
沈如韻整理賬本時,忍不住問:“二嬸可知範家為何入京?”
她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詭異。
桃氏皮笑肉不笑:“當年作孽,現在還債,侄兒媳婦這事兒你不必插手,公主不會遷怒你的。”
見她不肯說,沈如韻隻好作罷。
“我聽說川哥兒昨兒又暈倒了,人還好吧?”桃氏探過腦袋關心的問。
沈如韻垂眸遮掩了眼底的嫌棄,昨日宋衡川寵幸了一個丫鬟,被她撞見,她站在門口聽著汙言碎語隻覺得惡心。
至於白日裡宋衡川的辱罵叫喊,她並沒放在眼裡,含含糊糊地應了。
兩人從中公出來,邊走邊說著閒話。
到了月華閣前,沈如韻才跟桃氏揮手告彆,進了月華閣發現,範家的長輩居然也在。
“聽說這些日子公主跟靖國公府的幾位長輩生了嫌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將來三姑娘還要從國公府嫁出去……”
沈如韻進門就聽見這些話,她抬起頭瞥了眼來人。
範老夫人。
一旁的嘉華公主興致不錯地低頭看擺在前麵的茶盞,臉上帶著笑意,見沈如韻來,笑問:“你來了。”
“母親。”沈如韻低頭請安。
嘉華公主喊來繡書:“宮裡賞了幾匹華錦,你挑兩匹帶回去做衣裳。”
“母親,這麼好的東西就留給妹妹吧。”
“本宮已經給阿玥跟環姐兒留了兩匹。”
沈如韻見狀笑著接納:“多謝母親。”
隨後她將賬本放在了嘉華公主麵前,嘉華公主平日裡是極少翻閱的,可今日,她卻認認真真的看起來。
從頭到尾範老夫人說的話,嘉華公主愣是連一個字都沒回應,惱得範老夫人坐下也不是,站起也不是,硬著頭皮乾等著,麵前更是連一杯茶都沒有。
直到宋玥從學堂回來,嘉華公主才將賬本合起來,看了眼時辰:“也該傳膳了。”
這才正眼看了一眼範老夫人:“本宮就不留範氏了。”
一句範氏,連老夫人都沒尊稱,顯然是壓根就沒將人放在眼裡,氣得範老夫人嘴皮子都在哆嗦,隻好稱一句告辭。
宋玥望著範老夫人的步伐,麵上露出了玩味表情:“範老夫人這一代,六個孫兒八個孫女,十二個重孫,多子多福,還有好幾個都是有才的,未出閣的姑娘也有樣貌優秀,其中,還有兩個是待選的秀女。”
“秀女?”嘉華公主嗤笑:“本宮已經親自將兩人的名字從秀女上劃掉了。”
宋玥驚訝。
“這樣的人入宮也隻能添亂。”嘉華公主道。
就連沈如韻也很驚訝,嘉華公主連靖國公府的事都不管,居然管著宮裡的事兒。
嘉華公主看向沈如韻的眸色溫和許多:“阿玥,你先回去,我同你嫂嫂還有話要說。”
宋玥乖巧點頭,轉身離開。
…
凝暉堂
範老夫人是帶著一肚子怒火來的:“公主身份雖尊,畢竟是你兒媳,你就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太夫人正在念經,手上的佛珠猛然一頓:“你,你去找公主了?”
“來了府上豈能不去見公主?”範老夫人覺得太夫人有些太大驚小怪了,她冷哼:“我那位三兒媳也是出自將門世家,一開始脾氣有些執拗,傲氣淩人,可時間長了,敲打幾次,還不是老老實實地端茶倒水,連一句怨言都不敢說。”
啪嗒!
太夫人將手上的佛珠拍在了桌子上,震驚不已站起身:“我問你,這些話你都跟公主說了?”
看著太夫人突然生氣,範老夫人有些心虛,咽了咽嗓子然後點頭,太夫人氣得不輕:“她是君,脾氣自小古怪,你那位三兒媳又是什麼身份,如何能比較?”
“都是兒媳,如何不能比較?”
太夫人冷笑:“你以為封兒的胳膊是怎麼斷的,彆怪我沒提醒你,哪一日你說錯什麼話,惹她不高興,她就是杖斃了範家長輩,也沒人敢追究。”
範老夫人震驚得合不攏嘴:“她,她怎麼敢?”
太夫人又重新坐下,思來想去還是沒有跟範老夫人說實話,要是對方知道,範家是公主的眼中釘,怕是要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