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怎麼這麼狠心,難道你就沒有想念過本王,哪怕是問一句本王好不好呢?”
宋玥皺著眉頭看向了麵前的男人,三年不見,她險些忘記了他的樣子,就連身邊人也鮮少提及。
他們之間交往本就少,談感情?幾乎沒有。
若非要說有,興許有幾分感激。
宋玥垂眸斂去了眼中的平淡,聲音悶悶的:“怎麼會呢,我隻是不敢打攪,怕誤事。”
曾經張嬤嬤也勸她寫信,就當是朋友之間的問候也好。
她拗不過,坐在椅子上提筆望著白紙發呆,始終落不下一個字,整整一個時辰,潔白的紙張依舊如此,索性張嬤嬤也就不逼了。
“罷了,姑娘順遂心意就好。”
再後來,她也就沒有任何心思給趙知晏寫信。
不曾想,這三年過得這麼快。
他回來得猝不及防。
“小丫頭。”趙知晏語重心長:“雖說這幾年皇上身子康健,但東瀛和南疆仍是虎視眈眈,尤其是東瀛老皇帝死後,新帝是個暴虐性子,好殺戮,鎮南王的養子在邊關上陣殺敵,嫡次女又嫁娶了東瀛為妃,要是鎮南王妃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靖國公府,被人抓住把柄,鎮南王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當年東瀛來和親時選中了蔣瀅,可蔣瀅跟宋臻許下婚約後,東瀛倒是為了蔣瀅鬨過一陣子,都被北楚帝給壓下來了。
末了,選來選去,挑中了鎮南王妃收養的嫡次女,此女是鎮南王妃一手養大,能歌善舞,聰明機靈,頗得東瀛新帝寵愛。
趙知晏擔心鬨出人命,東瀛會摻和進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小丫頭,兩國挑起戰爭,會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這真的是你想看的嗎?”趙知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宋玥。
宋玥失笑:“我若對鎮南王妃有恨意,這三年有的是機會算計她,為何在三年後這麼做?”
她未承認鎮南王妃就在府上。
換做從前,趙知晏會說冤有頭債有主,自己的罪孽自己扛著,天下百姓人各有命。
時至今日,宋玥大概能明白。
因為這江山遲早會落在趙知晏手上,趙知晏是站在北楚未來皇帝的角度考慮問題。
趙知晏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玥,眼底泛起的情緒叫人說不清道不明,無奈道:“許是裴世子弄錯了。”
隨後趙知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從始至終關於蓮安公主的難言之隱,也未曾宣之於口。
張嬤嬤看著趙知晏繃著臉離開,趕緊進門:“姑娘,您跟八王爺吵起來了?”
“怎麼會。”宋玥搖頭。
下午嘉華公主趕了回來,拉著她的手:“明日宮裡舉辦一場慶功宴,你若不想去,咱們就推辭。”
宋玥思索片刻:“母親,我去。”
她又未曾做錯什麼,何必畏畏縮縮。
“鎮南王妃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母親自有分寸。”嘉華公主道。
宋玥笑:“母親,不論何時女兒永遠都是站在您這一邊。”
哪怕是錯的。
次日慶功宴,宋玥早早就起來梳妝打扮了,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當眾露臉。
烏黑的秀發散披著,雲冬在發鬢上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茉莉花香,手靈巧地梳起百合鬢,兩側各插入一支金色流蘇步釵,中間位置是一朵綻放妖嬈的牡丹花。
柳葉彎眉,小巧精致的紅唇染上胭脂紅,膚色白皙細膩,再配上嬌俏鵝黃色煙籠紗長裙,兩隻胳膊隨意地搭著煙粉色披帛,整個人越發顯得端莊淑女。
“姑娘真美。”雲冬讚歎。
宋玥彎了彎紅唇,瞥了眼時辰:“走吧。”
跟著嘉華公主進了宮。
今日的慶功宴比她想象中還要隆重,文武百官,以及家眷,偌大的殿內都要裝不下,宴席還往外擴。
宋玥一出現就察覺有人一直盯著自己,抬起頭,對上了裴昭憤怒質疑的眼神。
趁著她落了單,裴昭走上前:“我知曉母親一定在靖國公府,三姑娘,隻要你肯把母親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那母親受了十三年的苦楚又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