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梳妝打扮後,喜婆在趙知晏的目光示意下笑吟吟地開始走過程,新郎官牽著新娘子入花轎。
十六人抬的花轎精美無比。
蓮安公主一彎腰瞬間臉色就變了臉,下半身的疼越來越強,她甚至察覺到一股子暖流從兩腿之間滑落。
“怎麼了?”趙知晏溫柔地問。
蓮安公主死死咬著牙,輕聲說了一句無礙,便鑽入轎子中。
花轎抬起,一路吹吹打打走向京城內,入城時,罕見來看熱鬨的人極少,外麵靜悄悄的,讓蓮安公主不禁撩起了蓋頭順著縫隙看向外麵。
“蘇淨!”
蘇淨聽聲湊近:“公主?”
“外麵怎麼這樣熱鬨?”
“奴婢……奴婢聽說是東城門來了一個道士,給人免費看卦,許多百姓都去了東城門湊熱鬨去了。”
蓮安公主一聽又不高興了,她的婚禮居然沒有多少人來觀禮。
回想起宋玥成婚時,十裡紅妝羨煞旁人,還有無數人湊熱鬨,這麼一對比,她心裡有些落差。
“公主,那些百姓不懂規矩,您不必放在心上,八王爺府肯定還有文武百官候著呢。”蘇淨安慰。
蓮安公主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等花轎落地後,喜婆牽著她出來,四周仍是靜悄悄的,邁上台階,跨火盆,四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緊跟在趙知晏身後,輕輕喊了句蘇淨。
蘇淨咽了咽嗓子,她沒有想到偌大的八王爺府,連一個官員都沒有,這簡直太驚悚了。
蘇淨沒有回應,隻扶著蓮安公主往前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了天地,蓮安公主被送入洞房,坐在榻上,聽著趙知晏離開的動靜,她迫不及待的掀開了紅蓋頭,看向蘇淨:“宋家可曾派人來?”
蘇淨支支吾吾。
“她定是不敢來的,也沒人敢在八王爺府鬨事。”蓮安公主想著,抬頭看蘇淨臉色不對勁,她蹙眉:“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淨看了眼四周,低聲說:“公主,今日婚禮上並無人來觀禮。”
“你說什麼?”蓮安公主驟然一愣,不敢置信地搖頭:“這,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你弄錯了。”
看著蘇淨一臉認真的樣子,蓮安公主忽然覺得下半身的疼意越來越明顯了,她疼得倒抽口涼氣。
“嘶!”
暖流一陣陣流淌。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咬牙切齒問。
誰敢不給八皇叔麵子?
蘇淨垂眸:“奴婢聽聞是八百裡加急文書送到了宮裡,皇上突然召集文武百官上朝討論此事。”
這話,蓮安公主壓根不信:“就這麼巧,非得是今日?”
東城門口來了個算命的,將百姓都給吸引走了。皇宮裡來了八百裡加急文書,將文武百官都召走了。
擺明了就是故意讓她丟臉呢。
豈有此理。
“公主……”
“從今日開始我已經是八王妃了。”蓮安公主也是如今的許齡卿低聲道,她疼得彎著腰起不來身,讓蘇淨去請大夫來。
蘇淨片刻不敢耽擱,趕緊叫來大夫。
大夫診斷之後大驚失色;“八王妃這是流產之兆,已經來不及了。”
許齡卿一把扯住大夫的衣袖:“本妃聽說有一種聖藥星凝露,可以保住心脈,對婦科更有起死回生之效,若能求來保住本妃腹中孩子,一定可以,對不對?”
大夫道:“星凝露確實有奇效,隻是八王妃腹中孩子已然沒了,不管用什麼藥,已是於事無補,若是兩個時辰前服用,興許還有些效果。”
“李大夫,本妃的話還沒聽明白嗎?”許齡卿目光幽幽地盯著李大夫,將一枚金錠子塞給了李大夫:“本妃一定要在兩個時辰內服用星凝露,才能救得了孩子。”
李大夫在許齡卿的半威脅半提醒之下,咬咬牙:“八王妃所言極是,小的聽說星凝露是貢品,隻有有一瓶,去年被皇上賞給了嘉華公主,嘉華公主又將此物當做嫁妝給了廣嘉王妃。”
許齡卿了然一笑:“的確如此,你快去稟報王爺吧。”
李大夫身子一頓,遲遲不敢動。
“等此事辦成,本妃許你榮華富貴,將來太醫院之首必定非李大夫莫屬。”
太醫院之首這五個字讓李大夫眼前一亮,激動萬分:“八王妃放心,小的一定拚死效忠。”
看著李大夫跌跌撞撞離開。
許齡卿深吸口氣坐在了榻上,屋子裡伺候的全都是她的心腹,也不擔心會傳出去。
“給本妃上妝。”許齡卿吩咐。
蘇淨依照吩咐開始上妝,讓原本慘白的容貌多了幾分紅潤,蘇淨忐忑地問:“王妃,廣嘉王妃是不可能將星凝露那麼珍貴的藥給您的。”
“本妃知曉。”
若是不給,孩子沒了,宋玥也要負責任。
而且還會讓趙知晏覺得宋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日後隻要她一提沒保住的孩子,趙知晏都會恨透了宋玥。
長此以往,心底裡那點兒不甘心就會煙消雲散。
許齡卿抬起手摸了摸小腹,強忍著將眼淚咽了回去,孩子不是為娘心狠手辣,今日若不是有人鬨事,也不會刺激到你。
這筆賬,娘一定會替你討回來!
“什麼,王妃動了胎氣?”趙知晏正在前廳處理內務,乍一聽許齡卿出事了,趕緊丟下手頭上的事飛奔去看望。
許齡卿眼淚汪汪的看著趙知晏,啜泣道;“是我沒用,知晏哥哥,你救救他,他還這麼小,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