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就到了傍晚。
腰間忽然被人圈住了,聞著熟悉的味道,她抬眸映入眼簾是一雙漂亮的眸子。
“瘦了。”他說。
宋玥小臉一紅,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畫像:“可曾見過?”
允恪順勢看去,搖頭。
“這是寒光寺的空寂師傅,他手上有絕情散的解藥。”
允恪臉色忽然變得凝重。
宋玥輕輕推開他,拉開了些距離:“這段時間徐太後,徐家跟宗親哪一家聯係密切?”
“老王爺和雲南王!”
“我猜測太後是想從兩位王爺中挑選嗣子,過繼到皇上名下。”宋玥想了一下午,才想到徐太後冒險的理由。
兩位王爺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隻要拋出橄欖枝,就足以讓兩位王爺對徐太後死心塌地。
畢竟那個位置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當初皇上私底下許諾要將太子的位置給八皇叔,三年過去了,皇上遲遲沒有動作,已經引得八皇叔那一黨不滿意了,現在太後也參與進來,局勢不妙。”
允恪擰眉。
“從今日開始你私底下將兩位王爺的家眷,還有親信都盯住,以備不時之需,至於空寂……他不是個好人。”
宋玥現在並不懼空寂,她得了師傅真傳,未必遜色空寂。
但被人戲耍的滋味很不好受。
允恪點頭:“阿玥,你自己也要小心。”
“會的。”
當晚宋玥迫不及待的入宮,去見了北楚帝,秉燭夜談,直到天際泛白,北楚帝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滿臉都是疲倦。
“人人都說朕心狠手辣,是趙家不肖子孫,這個位置多少人趨之若鶩。”北楚帝苦笑。
他恨不得將這個位置拱手相讓。
一個牢籠,愛誰要誰要,他實在是受夠了。
“阿玥。”北楚帝長歎口氣:“皇權對於朕來說,不過是保護你母親的手段而已。”
他現在很清楚,失去皇權。
就意味著嘉華公主被人欺辱,或許還要重蹈覆轍,讓她顛沛流離。
宋玥紅了眼眶,這三年母親也沒少在自己麵前提及皇上,其中也有真情流露。
尤其是當周遭都在算計她的時候,有這麼一個人堅定不移的偏袒她,試問,誰又能不感動呢?
促膝長談之後的結果就是北楚帝大病一場,將皇權直接交給了趙知晏,甚至連玉璽都交出去了。
滿朝文武都不理解。
宋玥明白。
這麼多年有北楚帝這個活靶子在,所以顯得趙知晏穩重從容,待人謙遜有禮,是個賢君。
可要是沒有了北楚帝的存在呢?
趙知晏是否還能繼續容忍徐家,鎮南王,還有其他蠢蠢欲動的藩王呢?
一道冊封皇太弟的聖旨賜下,代為監國
最先沉不住氣的就是徐太後,她滿臉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呢,皇上是不是糊塗了?”
“太後,聖旨以賜,內務府的人將玉璽都送過去了。”
徐太後擰眉:“宋玥呢,她也沒攔著?”
“未曾。”
徐太後氣急敗壞的將桌子上的茶盞砸了個粉碎,呼吸急促:“胡鬨,簡直胡鬨!去,傳哀家的命令,讓兩位王爺速速來寧安宮。”
“是。”
有人歡喜有人愁,最高興的莫過於柔太貴妃了,心情極好的賞了景仁宮上下三個月的份例。
“奴婢多謝太貴妃賞。”眾人跪下謝恩。
柔太貴妃笑意吟吟抬手叫人起來,老嬤嬤笑著說:“太貴妃,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入住寧安宮了,您才是當之無愧的皇太後。”
這話柔太貴妃愛聽。
在皇陵這麼多年,她做夢都想在著這一日。
“本宮終於苦儘甘來!”柔太貴妃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趕往寧安宮,卻在半路上遇見了宋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