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恪凝眸:“在場所有人的箭矢都是二十支完整的,唯獨少了裴世子的。”
“僅憑一支箭也不能篤定我兒就有嫌疑。”鎮南王板著臉說。
徐夫人忽然指著心口:“箭在傷口斷了,隻要挖出來,不就能證明是誰殺了人?”
允恪點頭,命令太醫取箭。
片刻後斷掉的半截箭被取出來,在場每個人的箭都有標記,材質形狀也都不一樣。
當斷箭擺在托盤上,裴昭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因為那支箭,就是他的!
太監拿來比對,一目了然。
“殿下,微臣看見了裴世子一路追著麋鹿到了深林處,微臣還以為是要射殺麋鹿,卻沒想到裴世子突然換了個方向,瞄準了徐大人!”
一名大人站出來指責裴昭。
裴昭皺眉,欲要反駁。
“其實微臣也看見了,裴世子箭法太準了,我們實在沒有防備。”
“我雖沒看見,但聽見了裴世子離開時,吩咐人處理好身後事。”
幾人紛紛站出來指責裴昭。
鎮南王臉色一沉:“張大人,李大人,你們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三人抬頭,一臉凝重:“狩獵而已,沒必要非要弄死人命,裴世子的的確確是殺了人!”
“裴昭,自從太後病了之後,你多次為難傾姐兒,不許她回府探望,原來是早就恨透了徐家牽連你鎮南王府,想要急著跟徐家撇清關係。”徐夫人紅著眼睛大喊。
裴昭咬牙切齒:“今日狩獵場上,我沒有見過徐大人,人也不是我殺的。”
“裴世子,你又何必抵賴呢,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又是看著你長大的,總不會冤枉你吧?”李大人道。
這的確是裴昭想不通的地方。
三位大人都是鎮南王身邊的人,怎麼會突然反咬自己?
徐夫人衝了過去,對著裴昭又打又咬:“徐家對你不薄,你怎麼這麼狠心呢,殺人償命……”
裴昭吃痛一把推開徐夫人,徐夫人的身子被推出去老遠才停下,一個趔趄沒站穩跌坐在地,哭紅了眼盯著裴昭:“你!”
“裴昭!不得無禮!”允恪低斥。
裴昭滿臉不服氣:“微臣並未射殺徐大人,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殿下。”宋玥起身:“現在人證物證都在,裴世子不肯鬆口,那就隻能將裴世子身邊的人全都帶下去審問,另,裴世子本人也要接受審問,如此才能還徐大人一個公道。”
裴昭立馬看向了宋玥:“是你在背後算計……”
“啪!”鎮南王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裴昭臉上:“混賬東西,一定是你錯看了獵物,一箭射偏,還不快給徐夫人磕頭賠罪!”
“父親?”裴昭不可置信。
鎮南王卻是看明白了,今日這個局是針對裴昭的,就算裴昭不肯承認,也會嚴刑逼供。
脫掉一層皮不說,說不定還要再次背負殺人罪名。
但主動認罪就不一樣了,在狩獵場上殺錯人,並不是罪。
很快裴昭也反應過來了,衝著徐夫人跪下來:“嶽母,小婿知錯。”
眾人唏噓。
狩獵場上女婿射殺了嶽父。
鎮南王卻道:“生死狀在先,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徐夫人節哀。”
徐夫人哭得泣不成聲,一口氣沒上來昏厥過去。
宋玥即刻叫人將徐夫人抬上馬車送回徐家,轉頭就對上了鎮南王一副要吃人一樣的眸子。
“太子妃,是鎮南王府的過錯,本王回去一定會狠狠教訓他這個不孝子。”
宋玥卻道:“帶回去?鎮南王也太不會教兒子了,人已經死了,又是長輩,按理來說裴世子就應給披麻戴孝,親自守在靈堂前磕頭認錯,這才是認錯態度。”
允恪點頭:“確實應該如此。”
不給鎮南王拒絕的機會,允恪對著裴昭吩咐:“還不快去?”
裴昭的身子遲遲未動,而是看向了鎮南王,宋玥見狀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了裴昭的心口上:“越發放肆,連太子的話都不聽了,來人,杖打二十,即刻行刑!”
“你敢!”裴昭掙紮。
很快侍衛就按住了裴昭,當場行刑。
鎮南王欲要上前,禁衛軍將他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