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拿著放大鏡,從農婉清的牡丹開始,一寸一寸地仔細查看。
他時而皺眉,時而點頭,看得眾人大氣不敢出。
農婉兮也不例外,她纖細的手指緊緊絞著帕子,心中忐忑不安。
上一次的茶藝比試,她僥幸勝出,這一次的女紅,她雖有信心,但上次的意外讓她明白,將軍府裡,想要她不好的人太多了。
這次又會有什麼變故,她不敢想,也不願想,隻能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輪到農婉兮的鳳凰牡丹圖時,王管家更是看得格外認真。
他拿著放大鏡,幾乎貼在了繡布上,從鳳凰的翎羽到牡丹的花蕊,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針可聞。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管家身上,仿佛要把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捕捉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嬤嬤突然開口了:“王管家,老奴鬥膽說一句,這農大小姐的繡法,似乎……有些不合規矩啊。”
李嬤嬤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李嬤嬤,又看向了農婉兮,眼神各異。
農婉兮心中一緊。
不合規矩?
她自幼學習女紅,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
難道……
王管家抬起頭,看向李嬤嬤,眉頭微微皺起:“李嬤嬤此話怎講?”
李嬤嬤走到繡品前,指著鳳凰的尾羽說道:“王管家您看,這鳳凰的尾羽繡法,雖然精美絕倫,但卻並非我朝傳統的繡法,倒像是……”她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農婉兮,“像是……番邦的技藝。”
“番邦技藝?”王管家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農婉兮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番邦技藝?
這分明是栽贓!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解釋,卻聽到……
農婉清掩嘴輕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隨即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嬌滴滴地說道:“哎呀,姐姐,這……這可怎麼好?這番邦的技藝,怎麼能拿到我們大梁的比試上呢?這,這豈不是對評委的不尊重,對傳統的不敬嗎?”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農婉兮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農婉兮隻覺得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她緊咬著下唇,努力克製著自己。
她知道,農婉清這是故意在激怒她,想要讓她失態。
她不能上當,她要冷靜。
可是,看著農婉清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她真的很難平靜下來。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才能勉強維持住表麵的平靜。
張姨娘站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