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客氣了。”她淡淡道,沒有接柳惜霜的手,徑直走入侯府。
大廳內,金碧輝煌的裝潢與林初瑤素雅的黑衣格格不入。涼風從雕花窗欞吹入,空氣中卻彌漫著沉悶的氣息。
柳惜霜揮退丫鬟,拉住林初瑤的手,目光關切:“初瑤,這幾年你吃了多少苦,看你瘦成這樣,娘心裡實在難受。你放心,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娘,彆跟我們見外。”
林初瑤輕輕抽回手,冷冷道:“娘客氣了。我什麼都不缺。”
柳惜霜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恢複如常:“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你是姐姐,替妹妹分擔一些,不也是應當的嗎?”
林初瑤冷冷抬眸,聲音透著譏諷:“應當?娘忘了,五年前送我去平陽公主麵前時,也是用的應當兩個字。”
柳惜霜的眼神微微一顫,卻很快恢複平靜:“初瑤,那時候娘也是不得已——”
林煙羅冷笑一聲,忍不住插話道:“姐姐既然這麼不甘心,當初就該拒絕啊!既然你自己認了,就不要現在拿出來說事。”
她向來如此,總是仗著自己最小,即便犯再大的錯,都能輕輕揭過。
林初瑤抬起頭,冷冷地看向她,語氣中透著譏諷:“妹妹現在說話真有底氣。五年前,為什麼沒有這麼硬氣地將真相說出來?”
“說是你與平陽公主發生爭執,是你失手將平陽公主推入水中?”
林煙羅臉色驟然蒼白,眼神閃躲,嘴唇顫抖著強行擠出一句:“那又如何?我可沒讓你承認,是你自己主動認下的,現在還想拿這件事情拿捏我嗎?做夢!”
林初瑤冷笑一聲,聲音越發冰冷:“後來我分明想開口辯解,是你們一個個堵住我的嘴!”
“你明知道平陽公主是因為嫉妒我與方修然的婚約,才重罰於我。如果你承認了,根本不會受到這樣嚴重的懲罰!”
說著她便緩緩摘下帷幔,露出那張滿布疤痕的臉。陽光灑下,縱橫交錯的傷痕在光影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林煙羅麵色慘白,目光閃爍不定,整個人顯得愈發局促。
然而,她仍舊嘴硬:“總歸不是我求你的,既然你決定認下這件事,就認到底。如今卻反咬一口,不覺得可笑嗎?”
柳惜霜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恢複平靜。
她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複雜,似乎有些不忍:“初瑤,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又何必揪著不放?你放心,日後娘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林初瑤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緩緩將帷幔重新戴上,目光落在滿是金玉裝飾的大廳,眼中寒意更甚。
“補償?送我去當藥奴,五年來對我不管不問,這就是對我的補償?”她低聲笑了笑,語氣充滿絕望。
柳惜霜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按下內心的不耐煩,溫柔地說道:“初瑤,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好在你已經回來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林初瑤無言,五年前的自己沒有回來,她死在了冰冷的玄藥穀,回來隻是一具軀殼。
“你從前的院子,還一直空著等你回來,不如你先去休息吧!”
林初瑤沒有回答,隻是邁步離開了大廳,背影中透著徹骨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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