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灑在侯府門前,三皇子的馬車緩緩停下。侍衛低聲吩咐著,輪椅從車中被推了下來。
沈淩風端坐在輪椅上,神色如常,目光清冷,身後隨從靜默低眉。
林初瑤緩步從馬車上走下,儘管一身傷勢未愈,但她的步伐依舊穩重,冷靜自持。一襲淡色衣裙配上遮住半張臉的麵紗,僅露出的清冷眼眸透出幾分疏離與堅韌。
侯府眾人早已得到消息,柳惜霜和林老夫人率眾迎至門前。見到三皇子親臨,兩人臉上堆滿了熱切的笑意,但仔細看,眉眼間卻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參見三皇子殿下。”柳惜霜率先行禮,語氣謙卑中帶著幾分諂媚,“殿下駕臨寒舍,實在令府上蓬蓽生輝。”
沈淩風微微頷首,語氣淡漠卻隱隱透著威嚴:“侯府今日倒是熱鬨。初瑤昨夜險些遭遇不測,本殿親送她回來,也算是給侯府一個交代。”
柳惜霜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目光飛快地掃向林老夫人,像是在尋求幫助。後者拄著拐杖,目光不動聲色,卻輕輕點了點頭。
柳惜霜連忙說道:“殿下這話倒是讓我惶恐。初瑤這丫頭有什麼事情不和家裡說,若早些知曉,我們定然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沈淩風淡淡一笑,目光冷冷地掃過她:“林夫人說得好聽,但昨夜初瑤的丫鬟回府求救,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吧?若非本殿及時派人相救,恐怕侯府今日要為她收屍的,不是嗎?”
柳惜霜臉色一僵,勉強維持著微笑:“殿下誤會了,府中確實派了人,隻是或許他們不夠用心,沒有查到確切消息。多虧了殿下出手相助,否則我們如何對得起初瑤這孩子。”
林初瑤聽著這些話,心中湧起一絲冷意。她看著柳惜霜和老夫人熱絡的笑容,耳邊回響的卻是昨夜險些喪命時的孤獨與絕望。
她抬頭,語氣冷漠且帶著一絲譏諷:“娘不必自責,我的命值不了那麼多勞師動眾。若不是殿下,恐怕侯府連怎麼替我收屍都懶得過問吧。”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拄著拐杖沉聲說道:“初瑤,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就算有什麼疏漏,也無心害你。如今你好端端地回來,我們該感激殿下,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林初瑤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漠:“一家人?可惜我在生死邊緣,侯府卻無一人在意。”
柳惜霜的臉色變得蒼白,目光閃爍著一絲慌亂。她低下頭,聲音有些遲疑:“初瑤,我知道你心裡怨我們……但我真的……昨日的確派了人,隻是我們……”
林初瑤看著柳惜霜辯解的模樣,心底竟有些酸澀湧上來:她真的想相信這些人,可這些虛情假意的話語,隻會讓她更加痛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依舊冷漠:“娘這樣的話,自己信就好。我不需要。”
老夫人語氣變得嚴厲:“初瑤,這可是你的不是了。怎麼能如此對待長輩,你這樣的性子,若是有衝撞殿下的地方,我必定嚴加教訓。”
沈淩風聞言,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透著寒意:“老夫人多慮了,初瑤不需要教訓,倒是侯府,今日讓我見識了許多。”
話音落下,廳堂內一片寂靜。
就在此時,林煙羅從後堂緩緩走出,一襲淺粉羅裙襯得她明媚嬌俏,然而眉眼間卻掩不住怨恨與嫉妒。
她的目光緊盯著林初瑤,這個人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她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卻帶著刻意的輕佻:“姐姐如今可真是風光。昨日被劫,今日卻能讓殿下親自護送回來,妹妹真是羨慕得很呢。”
林初瑤抬眸看了她一眼,聲音冷得像是冰刀:“煙羅妹妹若真覺得羨慕,不妨也試試被劫走的滋味。隻是,不知道你是否有命回來享這份‘榮寵’。”
林煙羅被噎得一時語塞,不過是個醜八怪罷了,真以為殿下對她另眼相看。
隨即冷笑道:“姐姐說得如此難聽,殿下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姐姐卻好像真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天大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