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寒征注意到自己母親的神色,向來嚴正分明的他,在那一刻已洞悉分明。
他嗓音變得冷冽:“母親,如實招來!汙蔑陷害她人者,刖!”
刖,就是剁掉手或腳!
吳葒霞身體都晃了晃。
而跪在地上的甘譎更是瑟瑟發抖,心驚膽顫。
他連忙跪著挪到贏長屹與戰寒征跟前,連連磕頭:
“長屹君恕罪!定西王恕罪啊!
是她……全都是她!”
他指著吳葒霞就道:“當天我被請去徹查秦酒賬簿時,本來想好好查賬。
可戰夫人深夜前來,將許多賬簿拿走、全扔進了水井裡!
她還威逼利誘我!說我隻需要把剩下的賬目好好查清楚就行,不要管不該管的事。
否則,就是和整個定西王府作對!會殺了我!
她又說若我不插手,事成之後,就會給我一萬兩銀子做酬勞!”
雖然他是遠近聞名的賬房先生,但一個月月銀也就兩百來兩銀子。
加上他花錢大手大腳,經常不夠花。
甘譎將頭磕得咚咚作響:“小人真的隻是一時被她逼得害怕,也一時被利益衝昏了頭腦,才會做出這等事來……
懇請長屹君恕罪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這一求饒,全殿、乃至外麵看熱鬨的人瞬間嘩然,炸開了鍋。
“所以!秦酒鋪子真的入不敷出!”
“竟然是定西王的母親在賬簿上做了手腳!”
“她表麵一個貴婦的樣子,口口聲聲說寵陳玉皎,私底下竟然做出這種事!”
“真的是戰家入不敷出,是陳玉皎撐了戰家六年!”
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是他們全鹹陵城的人誤會了陳玉皎!
周內史還盯著戰寒征道:“我算賬這三日來,四方彙總,才發現玉華公主為了你們戰家,真是豁出了命。”
“在你與淩策軍師在邊疆恩愛之時,秦酒鋪子因摻水、使用劣質高粱名聲敗落。
是玉華公主親自踏遍鹹陵百地,尋覓最質優的糧食,每一筐,每一粒,皆是她親手檢驗!”
“是她守在糟氣衝天的秦酒鋪子裡,晝夜不息,監督著每一個工匠。”
“是她夜不能寐,輾轉反側,隻為尋得讓秦酒鋪子重振旗鼓的良策!”
“就連你們戰家的支出,那時候秦酒鋪子不濟,沒錢買米買油,也是玉華公主毫不猶豫拿出自己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