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清秀有力小字,全記錄著這麼多年來,陳氏對許多政事的分析。
角度全麵,見解獨特。
尤其是、其中還包括許多她幫戰貫墨所想的治理、安民、破案等策。
原來,他父親多年來真是靠她扶持。
他戰家之人,真那般平庸。
而她,不是隻會女工刺繡,家長裡短。
戰寒征一向冷硬的麵容,難得掠起兩分微驚、興致。
他拿著那本絲綢書冊翻看,不知不覺,朝陽初升,直至天明。
“咚咚。”
低沉的敲門聲響起,是李穆壓低卻緊急的聲音:
“定西王,急報。”
戰寒征才從書頁間回神,目光落向床上的陳玉皎。
她睡得很安寧,似乎所有的驚懼與症狀已退去。
手中的書籍被放回原位,他邁步走了出去。
到兵法石陣之間,李穆稟告:
“定西王,昨夜老爺被處宮刑、黥麵,還將流放巴蜀,終身為奴!”
如此嚴重之事,昨夜就該稟告,卻拖至現在……
戰寒征長眉明顯皺了皺,到底有幾分情緒騰起。
不過片刻,他又沉眸,“罪有應得,不足惜。”
“還有一事……”李穆嗓音凝重:
“老爺的真實麵目與世人所見大相徑庭,致使流言四起;人人皆言他道貌岸然,已經牽連到戰家所有人的名譽。
甚至今日早市,幾乎滿城風雨。皆言我們戰家並不是真正想彌補,而是想壓榨夫人……”
這已經事關整個戰家的聲譽。
戰家人走出去,都要被七嘴八舌議論一番。
戰寒征神色頓沉,周身氣息變得緊繃而寒冽。
他沉聲下令:“召戰家所有宗親,於戰氏陵山集聚。”
在戰家曆代先祖安息之地,麵對列祖列宗,以及全族人的目光,戰寒征當眾宣布:
“將戰貫墨之名,自戰家族譜中永久逐除!”
這意味著,從此以後戰貫墨不能姓戰。
且死後亦不能葬入戰氏陵墓,其名其魂,將永遠遊離於家族祭祀與供奉之外,成為孤魂野鬼!
戰寒征的這決定出,猶如一聲驚雷炸響,震撼全天下。
在這孝道大於天的時代,戰寒征,一個子嗣,竟將自己的父親逐出族譜!
即便無數人擁護、敬慕於他的鐵血手腕,但也注定少不了世俗的批判。
戰寒征卻並不在意。
他是久經戰場、統兵三十萬的大將軍,威嚴與決斷早已刻入他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