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寒征自昏睡中醒來,已是晌午。
秦帝的口諭還由太監傳入陳園。
隻是一昔之間,一覺之眠,整個華秦律法都變了!
陳玉皎,竟真的說動秦帝許和離、立新法!
她手中那竹牌憑證,在無聲昭示著,即日起,陳玉皎,不再是他之妻。
未經他的許可,她擅作主張,走到了這一步!
此刻,戰寒征立在大堂門口,那雙墨眸裡交織起怒意、不悅、和複雜的情緒,又深深壓製著,仿佛隨時可能爆發。
“陳玉皎,為什麼你這般執意?”
他的聲音冷冽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舌戰九卿,奉常撞柱,太傅亦被刖耳,你知不知你在玩命?”
若是失敗,今日撞柱刖耳的人就是她!
為了離開他,她就這般步步籌謀,煞費苦心,不顧生死!
他步步緊逼,周身環繞著的冷冽氣息,仿佛要將她吞噬。
“我與淩九已答應彌補,再三承諾,為何你還如此不滿?”
陳玉皎回神,甩給他幾個字:
“關你何事?”
現在他們徹徹底底斷絕關係了,理都懶得理他。
陳玉皎繞開他就要往旁邊走。
但戰寒征高大的身軀如同山般逼過來,大手倏地牢牢攥緊她的手腕:
“回答我!”
他的那雙墨眸裡有壓製的怒意與不解翻湧。
在他看來,他對陳玉皎已足夠彌補,逐出親父,懲罰親母,每日送補品,她卻依舊如此冷漠執意。
這徹底超出他的掌控、認知範疇。
陳玉皎見他執意糾纏,不得不甩開他的手,冷冷盯著他道:
“戰寒征,彆再口口聲聲提彌補,標榜得你與燕淩九多麼偉大高尚!
不還女子錢財,賴在女子自己的府邸,困禁女子一生,這也算是彌補嗎?”
她清澈的眼中隻有古井般的幽冷、輕笑:
“要不這樣吧,你也彆娶你心愛的女子了。
你留在陳園,我也給你個虛名,困禁你在後院一生。
你親自體會體會、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不得所愛、守著個不愛之人、漫無天日的感覺,如何?”
戰寒征的墨眸深了深,片刻後,他總算找到答案,薄唇勾起一抹譏諷:
“說到底,你是想要了?就因不想獨守空房、如此作鬨?”
他冷冷一嗬,“陳玉皎,我以為你是清高自持的大家閨秀,該知羞恥!”
陳玉皎真覺得可笑,解都不想解釋,直視他反問:
“你知羞恥,還生什麼孩子?要不出家去做和尚算了?”
戰寒征臉色驀地寒沉,目光又逼視在她身上,逼近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