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他似乎變得更為穩重,周身那股敵意隱約淡了兩分。
陳玉皎交代好事宜後,才邁步走出去。
甘商臨負手而立:“賭約,你贏了。”
本以為她是道人是非,未曾想,她是唯一看得透徹之人。
不過……
甘商臨臉色依舊冷硬:“祖父之血債,甘家遲早還是要與你清算!”
陳玉皎並不在意,轉身看向廣廈裡,紅唇輕啟:“甘大公子,你說我、乃至這些和離後的女子,是幸還是不幸?”
甘商臨的目光順著她落過去,就看到已有一百多名女子在裡麵忙碌,每個女子臉上皆掛著幸福滿足的笑。
如陳玉皎,脫離戰家、遠離燕淩九那等人,自然是幸。
這些女子也不知具體遭遇什麼,但會把女子逼至和離境地,定然也是煉獄火坑。
脫離煉獄,談何不幸。
陳玉皎又說:“甘老奉常為一國之奉常,掌國家禮製,有責任維護社稷禮法。
他撞柱,為他的堅守,信仰。
而我,亦在做我想做的事,想行之法。”
她說:“孩童喜分對錯,可成人的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她的聲音始終淡泊明遠,有股胸懷浩瀚之感,話語裡也沒有任何對甘老奉常等阻撓之人的恨意。
甘商臨側目,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時,才發現這個印象裡的敗家千金,明明氣質寧靜平淡的小小身軀,卻仿若有包容萬象、常人所不能及的格局、遠見、胸襟。
世人似乎從未認識過她,或對她有所誤解。
她,絕非等閒之輩,池中之物。
那等廣闊之感,足以令人自愧不如。
甘商臨眸中最後那絲敵意,也在漸漸散去。
他尊貴的身型負手佇立:“日後甘家無人再傷你。你贏了,甘某會信守承諾,”
這一切,也在陳玉皎的意料之中。
陳玉皎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看向甘商臨道:“我要甘家公子將悅己所有貝殼胭脂廣鋪天下,乘勢將南楚金枝玉葉、取而代之!”
平靜裡,又有著她該有的野心,宏大。
陳玉皎補充:“是以你、僅以你甘家掌權者之身份。”
甘商臨長眉擰起,難得騰起一分疑惑:“這是為何?”
哪個功成名就之人、不想聞名天下,偏偏她……
陳玉皎看了眼廣廈作場後麵那無邊的夜色,眸光深邃,“即便甘家不再與我為敵,但我之宿敵,又何其濟濟。”
贏太傅、贏修堂一黨,他們曾經是參與奪皇權之人,心狠手辣,刖耳之仇必報。
贏瀟瀟及其身後的南楚太妃等人,一直想在華秦等地斂財,怎會輕易放過她?
乃至宗太保、無數守舊之人……
以及將來她要步入朝堂,陳家的宿敵全會如雨後春筍般爭相冒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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