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於高台之上的帝王,華蓋陰影投射之間,冕珠下深邃的雙目,似乎從那位白衣身影上掃視了一眼。
“就依淩策軍師所言。”
“來人,賜通行令!”
他低沉命令的嗓音回蕩開,帶著帝王的威嚴和決斷,不容反對。
夏公公立即準備一番,很快,親自端著一個托盤從上走到下,走至容弈跟前。
那托盤上放著的,是兩枚令牌。
一枚出城令,即便宵禁之後依舊可以自由出入城樓。
一枚軍營令,可隨時進出於藍田大營之間。
夏公公提醒:“容大夫,還不快謝恩?”
陳玉皎微微有些驚,沒想到一切這麼突如其來。但也僅僅隻是片刻,她又冷靜下來,雙手鄭重地拿起沉甸甸的令牌。
“微民謝君上隆恩。”
全場眾人全程看著,驚詫,難以置信。
九五之尊的帝王,竟做出如此草率之決定?如此縱容一個大夫?
或者說是,如此采納燕淩九的意見?
燕淩九胸腔之間也騰起濃烈的震驚,想過順利,但未想過這般順利。
本來她還感覺這位帝王太過冷血無情,難以接近,沒曾想,竟這般寵著她……依著她……
震驚過後,她整個人周身又籠罩起極大的自信、自傲。
她是燕淩九,是與眾不同之存在。
運籌帷幄、苦肉計、臨危不亂全都上了,即便是帝王,對她刮目相看、喜歡她,也是理所應當,再正常不過。
當天。
贏厲的龍駕先行離開,讓陳玉皎留下,當即與藍田大營商定詳細的對接方策。
是連任何審視期也沒有,直接上用。
因帝王的這些特令,容弈、在所有人眼中,無異於一日之間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戰寒征的龍衛大營亦需商議,請示留下。
贏修堂亦以贏氏身份、說代君上視看為由,留下。
其實雖同姓贏,贏厲還是他的堂哥,可帝王之家,哪兒有什麼真情……
他們不過是各懷心思。
曹典大將軍率先親自走到容弈跟前,對他道:“容神醫,本將軍先帶你去熟悉軍營路線,方便你日後前來。”
陳玉皎始終冷靜從容,被他領著,穿梭在藍田大營之間。
道路,她早已熟記於心。
燕淩九還在旁邊得意,若不是今日她這一番表現,容弈連進藍田大營的正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