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了想,陳玉皎問:“君上,是攻元韓國的計劃泄露?”
的確,隻有他們三人知曉,卻還是泄露了出去。
不論是她,還是贏舟,都足以對贏厲造成巨大的打擊。
她說:“君上,我若說不是我,你信嗎?”
贏厲並未說話,那雙黑眸一直盯著她,黑得令人心底發怵。
陳玉皎想,也是,贏舟曾經舍命救過贏厲,贏厲與贏舟還是相識多年的手足。
比起來,贏舟的確更值得信任。
她在說話時,贏厲那周身的霜寒更重了,像是隨時會吞噬掉整個夜,和夜裡的一切。
陳玉皎隻能安撫:“我今日隨贏菱出宮時,已想到破解之策。
淩策軍師的武器若能大量生產,可震懾於九州天下。
到時無論六國有何想法、計策,在絕對的武力武器麵前,也絕無招架對抗之力。”
這便是李決所言的以正克詭。
“不過燕淩九並不是好掌控之人,即便新武器坊成立,撥朝廷之人過去,哪怕是君上的黑禦衛,恐怕不出一月,也會被燕淩九所折服。”
男人似乎天生沒有鑒定女子好壞的能力。
一旦所有男人崇拜燕淩九、信任燕淩九,那燕淩九就可毫無限製。
那麼重要的武器,若稍不注意泄露出去,或流向其他勢力,其他國度……
後果皆是不堪設想。
“好在,君上你猜,今日我發現了什麼?”
提起李決,陳玉皎平靜的眉間也多了一抹喜色:
“今日我遇到一男子,姓李名決,他竟慧眼如炬,能看穿燕淩九之計策。
且無論是對軍事、還是糧草、社稷、民生等,皆有極高的見地。”
“我與其談了一整日,觀其人、觀其心,皆是正直可靠之人,百年難遇之奇才。”
“君上,若能用他監管燕淩九的武器生產,定能解決一切隱患。”
“他就住在端正樓,君上隨時可派人去請。”
她眼中儘是坦然,提起李決時,也儘是對政事的安排。
贏厲的黑眸終於微微縮了下,“所以,你出宮一日,是在為朝政網羅人才?”
“是啊。”陳玉皎問心無愧,“本是陪菱兒隨意逛逛,未曾想竟能遇如此奇才,便多聊了會兒。
興許,是天佑華勤,國之氣運。”
她對李決的評價十分高。
而贏厲的眼角明顯跳了跳。
她竟如此坦然,一切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她在誇李決,牽扯到的也是朝政,還在誇華秦氣運。
贏厲胸腔裡翻湧著的火焰,一時間竟無法迸射而出,隻能堵在胸膛裡。
那張尊貴峻冷的臉,依舊緊繃著寒冽。
陳玉皎隻以為他是在為泄露之事煩憂,安撫:
“君上也不必太過憂慮,即便元韓國知曉華秦的計策,即便派遣元韓國之太子前來華秦進獻。
但華秦需要的從來不是對元韓國的壓榨,或是金銀財富。
我們秉承己心,做好戰事統籌即可。”
“想知道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也極其簡單。”
“下次關於戰事的安排,君上可與我們二人分開談。”
若談給贏舟所聽之事,泄露出去,那顯而易見就是贏舟。
若談給她聽之事……絕無泄露之可能。
一路上,陳玉皎都在與贏厲聊諸多國事,憂國憂民、憂政。
贏厲看著女子那認真的麵容,心底堵著的那團沸騰愈加沸騰,卻也愈加無法翻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