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皎斂起眸中的深沉,以十分精妙的手法,微微將箭旋轉,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嚓”的一聲,拔出利箭。
鮮血飆了她一臉、一身。
月兒疼得活生生暈了過去。
而陳玉皎以最快的速度堵住傷口,以厚厚的白棉帕蘸取,不斷汲取泛黑的鮮血。
旁邊的棉帕丟了一堆又一堆。
陳玉皎還拿出銀針,手起針落,不斷落在心脈周圍、手臂、四肢、腹部、腳底、頭部等穴位。
她挨根挨根地撚動著,銀針不斷震顫,漸漸滲出黑色的淤血。
而陳玉皎的額間也布滿了細細的密汗。
山洞內氣息一片緊張。
她在洞穴之中救人,贏厲那高大的身軀就坐在駿馬之上,一直帶兵鎮守在山洞之外。
晏伐上前為他撐著漆黑的油紙傘,關切道:
“君上,國後至少要到天黑,要不您先去山下郊縣休息?”
此地有他們這麼多人,足夠了。
贏厲的嗓音卻一片威嚴,“不必。”
秋風瑟瑟,秋雨綿綿,他巍峨的身型不動如山。
洞內,陳玉皎以銀針逼毒、清創、縫合傷口。
天色漸漸一片漆黑。
精銳將士們手持火把,全程在外為她照明。
陳玉皎忙完一切、穩定其病情時,已經是三更半夜。
足足花了七個時辰,才總算把所有毒素逼完。
她走出山洞,對黑禦衛們交代:
“月兒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但隻能緩行。”
“你們攜一萬五精銳、帶月兒坐馬車歸京。”
而她和贏厲,必須儘快趕回去。
宮中無人做主,即便再有贏厲安排的完善製度,她也不放心。
她走到贏厲跟前,本來想說她可以另外要一匹馬。
可還沒開口,贏厲的大手已朝著她伸來。
高坐馬上的他,身軀健實寬闊,透著不容人抗拒的威嚴。
陳玉皎隻能伸手過去,牽住了他的大手。
贏厲的力道穩重,輕輕一個用力,她便又坐回他的身前。
一直神色峻冷的男人,在那一刻麵容間有了一抹淺淺的柔和。
駿馬再度奔騰,五千黑禦衛緊隨其後,護送他們歸京。
夜裡還是細雨瀟瀟,馬踏泥濘。
陳玉皎被護在贏厲懷裡,感覺到他的身體很冰,很冷。
在外麵等了那麼多個時辰……對於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帝王而言……
她心裡莫名湧起一股不受自控的情緒。
“你且睡會兒,到京後孤喚你。”贏厲揚出的嗓音低沉而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