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陳玉皎認識他。
他是戰寒征結交的一個朋友,白平生。
陳玉皎對他了解不多,隻知其是孤身前來華秦定居,開了個小小的文淵坊。
忙時賣茶會友,閒時品書閱籍,極其喜歡看書。
之前戰寒征送給她的《變法之臣下場合集》,應該就是白平生整理的。
曾經陳玉皎與戰寒征成婚不久,白平生來過府上一趟。
那時白平生看她一眼,撥弄羅盤後就歎:
“姑娘畫地為牢,若走不出去,許有性命之憂。”
那時候的她毫不在意,如今回想,的確應驗了。
她險些死在那片桃花林下的冷井之中,險些再沒有走出來。
且白平生雖然是戰寒征的朋友,卻並沒有如同其他人一般瞧不起她,還勸戰寒征對她好,否則追悔莫及。
可惜戰寒征不喜那些文縐縐的語錄,白平生的話他自然一句沒聽進去。
陳玉皎與他也隻見過一麵,後來再未見過,若當時聽了進去……
贏厲的大手忽而落來,無聲牽緊了她的手。
他沒看她,隻吩咐白平生:“去禮部,明日立辦丞相上職大典。”
這是直接確定了他的官職,利落果斷。
夏公公立即上前準備帶路,給予最好的態度、禮儀。
白平生卻皺了皺眉,詢問:“君上,臣可以今日就上職嗎?”
他言:“實不相瞞,臣等這一日,已等了十年。”
他毫無保留,將一切如實托出。
原來,白家曾經是魏國的名門望族,書香世家,靠開私塾為生。
可後來隨著戰亂迭起,社會動蕩不安,人人隻求能吃飽穿暖,誰還顧得上學習?
白平生的父母家人,更是在魏國的一場政變中全家死亡。
白平生,曾經不染纖塵的公子,淪為逃犯,一馬、一人,帶著家族珍貴的書籍典冊逃亡。
一路上,曆經顛沛流離,看到了無數百姓的疾苦,無數黎民對戰爭的畏懼。
許多百姓都在烈日下歎:“這無休止的戰亂,何時是個頭啊!”
那些話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
尤其是他將絕世之書、欲換一餐暖粥遭拒時,一股悲涼更是油然而生。
書本是黃金,無數知識乃曆史之絕唱,古人之絕學!
可亂世之中,人人隻關心生死溫飽,忽略了一切格外珍貴之物。
白平生言:“若亂世持續,誰繼往聖之絕學?誰為生民立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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