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穿龍袍,換了件純墨色的錦衣,沒有任何繁複的花紋,周身那股威壓明顯收斂不少。
但站在一片盛開的木芙蓉旁,錦衣墨發,劍眉淩目,依舊顯得尊貴,矜倫。
他手中拿了把黑色的弓箭,正在搭弓引弦,目光犀利,瞄準對麵不遠處的花卉。
見到她來,贏厲移目看她一眼。
“你來了。”
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爾後,他又繼續移目,落向對麵的花卉。
那有力的手臂拉弓,男性與生俱來的力量感、野性展現。
但隻是隨意一射,隻聽得“咻”的一聲,那利箭射過去,準準射掉一朵淺青色的花卉。
利箭帶著花朵、釘在了不遠處的木樁上。
贏厲收弓走過去,取下那支箭。
“阿陳,過來。”
陳玉皎走過去,本以為贏厲是要和她談論箭術。
之前宮變那夜,贏厲一箭射殺景由厚的箭術,的確驚為天人。
卻沒想……
贏厲將那花插在她的發間。
今日的她穿著淺青色交領戰國長袍,上等精致而的材質,猶如深山空穀,又像是清晨的一抹薄霧。
遺世獨立,如風如山柳。
既無黑色朝服的沉重莊嚴,亦沒有白色衣裳的單調乏味。將她女子的沉靜、婉約完全展現了出來。
尤其是那朵花插在她的發間,又增添出幾分春生草木長的清雅。
贏厲深邃的眸中有光澤浮現,“很美。”
陳玉皎佇立在他跟前,聽到他直白的誇獎,臉頰微微泛紅,也很驚詫。
贏厲那柄弓箭,是世間最貴重、最尊貴、也威力最大的神功。
他竟然隻是射下花卉給她做發飾……
但她並未震驚太久,從小在世家長大,她很快冷靜下來,表麵依舊落落大方,禮儀道謝:“多謝。”
又轉而問:“君上,韓公子那邊可有消息,局勢有無什麼變化?”
贏厲看她一眼:“安嬤嬤未告知你?”
“日後每日一個時辰,不言朝政。”
“陪我走走。”
他率先邁步,往開滿鮮花的園囿走。
鮮花綻放,安靜寧人,無政事,無百官,她眼裡應該想想彆的事了。
贏厲還給了外麵的晏伐一個眼神。
一個時辰內,擅闖者,發配修長城!
陳玉皎不得不跟在他身後。
贏厲肯主動放鬆心情,她自然也很欣慰。
張弛有度,更有利於龍體康健。
但是一個時辰,好像有些漫長……尤其是在這戰亂當前……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