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對燕燦……這並不算是利用。燕帝、乃至燕燦太子,都有心奪盛趙的領土。
我們可私下助燕寒太子奪得一些城池,一來是還恩情。
二來,他們兩國交戰,會損耗不少兵力,十分利於一統之大計。
到時真和燕寒交戰,興許也會更輕鬆一些,避免太多生死血戰。”
這樣的一番話,算是完完全全用心地安撫了贏厲。
陳玉皎感激地看了白平生一眼,白平生恐怕曾經在無數個夜裡,花了無數心思了解贏厲。
那崇拜而關切一個的目光,藏也藏不住。
陳玉皎也對贏厲說:“白丞相言之有理。
且即便君上不寫這封信,燕燦太子就不會極力護秦了嗎?”
並不會。
燕燦一直將贏厲當做摯友。
燕燦曾說:“華秦強大起來最好不過!我希望華秦強大,這樣就有一個大哥保護我了!”
他一直把贏厲、把華秦當做敬仰的大哥。
哪怕贏厲這些年忙於政事有意冷落、疏遠,燕燦也依舊每年來信。
華秦與盛趙每次有戰爭,燕燦都會挺身而出。
若收到信,隻會多一分愉悅。
陳玉皎凝視贏厲:“至少,感激之情是真的,現在的相互扶持、共抗盛趙也是真的,並無虛假。”
贏厲看著陳玉皎那清澈冷靜、又如山風撫人的眸子,冷繃的神色終於柔和下來。
“好,依你。”
白平生喜,“如此一番安排,盛趙便與燕寒、魏國、海齊國交惡。
那便隻剩下南楚國了。”
“這也是其四,南楚雖兵力不如盛趙,但是國力不遑多讓。
此次盛趙要十座城池,讓南楚八座,顯然是看不起南楚。
隻需加大此矛盾,兩國便可自顧不暇。”
“不過南楚之人十分謹慎,多半會坐山觀虎鬥。
南楚太子近日還在大力發展糧食、民生,他們坐擁魚米之鄉,國力富饒。
雖南楚接下來不會對華秦用兵,但如此縝密之人,必須儘早謀之以大計……”
這一日,三人在龍台後殿,又聊了許久許久。
燭光搖曳。
寂靜的秦宮雖威嚴冷清,卻也彌漫著淺黃而溫馨的光澤。
盛趙。
漆黑的夜裡。
紅黑相間的太子大殿。
盛紂一襲墨黑繡紅紋的錦衣,立在巨大的堪輿圖前,他是那般強大、冷傲,身上流淌著一股屍山血海般的狠厲。
贏舟在勸:“太子,難道你還感覺不到,華秦是有意引你與多國交戰,想借此消耗趙國國力!”
“那又如何?”盛紂冷笑。
明知是局,他依舊要入!
因為他堂堂盛趙,有周旋各國的能力!
區區計策,就想削弱趙國國力麼?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