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怎麼也沒想到,時清臣不僅要拿著她的方子,謀取高官厚祿,還要在迎娶高門貴女之日,將她活活燒死。
廂房內,雲溪的雙手被拇指粗的麻繩,牢牢地綁在床柱上。
她的兩隻胳膊都因拚命掙紮而脫臼,這會兒隻能以一種怪異的角度,無力地攤在那。
此刻,滾滾的濃煙侵入她的肺部,大火已蔓延至床榻上,火焰吞噬著她的身體,灼燒著她的肌膚。
雲溪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再也無力動彈的她,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腦海中卻快速地閃過一幕幕過往。
初識,時清臣隻是個住在破舊祖宅的庶子,時自己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日子,他還親口許諾餘生。
後來時清臣利用自己的現代知識,得到了家主的賞識,僅僅三年便成了少家主,也謀劃了一門更好的姻緣。
這時他態度大變,說自己身份低微,當不了少家主夫人,更當不了時家未來的主母。隻能留在他院子裡,做個暖床的通房婢女。
就當自己想一走了之時,他卻拿來一份認罪書,強行壓著自己簽了。並以此要挾自己,必須賣身為奴給他,否則隨時將自己送進大牢。
時清臣的無數麵孔,最後交織在一起,變成他聲嘶力竭闖入火海的畫麵,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慌張與悔恨。
雲溪帶著滿腔的憤恨,不甘地閉上了雙眼。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輕飄飄地從身體裡抽離出來,而後飄蕩在無儘的黑暗世界裡。
不知過了多久,雲溪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抽走,固定在一個地方,隨後周身傳來了久違的酸痛感。
她費力地睜開雙眼後,腦中自然而然地多出一段原主的記憶。原主名叫趙雲溪,父親是戶部的最小官職,一名檢驗。
雖然,她父親隻是區區九品京官,但原主也是家中嫡女。就算不能嫁入官宦人家,嫁個白身,做個正妻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因原主不久前隨母親出門,在法華寺上香時,被太後和庸王妃相中,後來,她們派人到府上做了一番暗示。
趙雲溪便立刻被她的父親,上趕著用一頂小轎抬進庸王府,做了那臭名昭著的庸王長子,金吾衛統領顧南蕭的通房!
借屍還魂到一個通房身上,讓雲溪氣的渾身都控製不住的顫抖。
想她堂堂商界巨鱷雲氏集團的繼承人,穿來這個不知名的封建社會後,身份竟然一個比一個卑賤。
這時,門被吱呀一聲打開,走進來一個身著綠衫的小丫鬟,她手裡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壺水和一盤點心。
小丫鬟在看到雲溪已經醒過來後,立刻欣喜地撲到床前,緊緊攥著雲溪的衣袖,聲淚俱下地勸說道:
“小姐,您終於醒了,可嚇死紫蘇了。以後可再不敢做那投湖自儘的傻事了。
您就看開些吧,雖然隻是個通房,但好歹也是給王府的公子做通房。想想夫人在府上的艱難,您就認了吧。”
雲溪對原主的家庭無感,對那個素未謀麵的便宜娘自然也無感。她平平淡淡地道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