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蕭聽聞過,那個時清臣是素有才名的,京中不少閨閣女子,都將他視為夢中情郎。
但親耳聽到自己的女人,睡夢中卻念著彆的男子,心中的怒氣如何也抑製不住。
他很想將床上的女人搖醒,問個清楚,但驕傲不允許他那樣做,袖中的雙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站起身,拂袖而去了。
院中的丫鬟們見此,都一頭霧水,明明大公子進來之前麵色和煦,走時卻臉色黑沉,仿佛被什麼氣狠了一般。
紫蘇匆匆來到未關門的臥房前,看著還在酣睡的主子,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老娘早晚取你狗命。
為自家小姐怒其不爭,平時挺端莊守禮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在公子屈尊降貴來到偏院時,說了如此粗俗不堪的話呢?
顧南蕭陰沉著一張臉,回到了自己的臥房,越想越氣的他,剛躺在床榻上,鼻尖就飄來一股淡淡清香。
他煩躁地坐起身來,眼睛卻不自然地瞟到了偏房的浴桶,腦中回放的都是昨晚二人旖旎的場景,那絲綢般的觸感,仿佛還在指間徘徊。
顧南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他就不信這個女人,能讓一向定力絕佳的他,魂牽夢繞到這種地步。
他對著門口喚道:“漠羽,去將王妃之前給我準備的那些通房全叫過來,小爺我現在就要寵幸她們。
漠羽看著自家主子,這咬牙切齒地想白日宣淫的樣子,愣是沒敢多問一句,立刻吩咐手下去傳人了。
王妃和太後二人,在顧南蕭十六歲時,便開始陸續給他院子送通房婢女,一晃四年過去,他院子裡的通房已經十幾人了。
這些通房都被扔在最偏的院子裡,平時連見到顧南蕭的機會都沒有。
有的人已經與顧南蕭同歲,有的人因為生活太安逸,吃得身體發福。大多數人都在長久的蹉跎中,徹底地失去了期待。
隻有兩個曾經試圖勾引顧南蕭的婢女,還每天賣力地打扮自己,企圖有一天能夠得到大公子的寵幸。
顧南蕭的手下行動特彆迅速,一刻鐘不到,一群環肥燕瘦的通房婢女,便被帶入他的臥房中。
顧南蕭一見到這群女子,心裡那種熟悉的厭煩感又湧了上來。看著他們殷殷期盼的目光,想起的卻是令他反感的人生。
他父王說,要想做一個他認可的世子,必須方方麵麵都無可指摘……
他母妃說,作為她的兒子,在任何方麵,都不能輸給那個賤人生的庶子……
顧南蕭以為早就淡忘的過往,原來依舊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腦海中。那些曾經被支配的日子,如同魔咒般在心中不斷回放,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他連頭都沒有再抬,伸手隨便指了一個人說道:“你留下,剩下的人都退出去。”
被點中的通房一聽,被驚喜砸得有些怔愣,但腳下卻毫不遲疑地向顧南蕭走去。
婢女想投懷送抱,結果剛靠近一點顧南蕭,他立刻聞到迎麵撲來的刺鼻脂粉味兒,讓他因為雲溪而昂揚起來的鬥誌,瞬間萎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