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他去,難道一直騙他有用?”
裴父厲聲道:“小妹是他老婆,他理應去送小妹最後一程。”
聽了這話,裴望也隻是退後了兩步,沒在多言。
裴父已經交代了,裴芝的後事,還是要一切從簡。
村裡麵是有規矩的,如果沒成年的小孩,去世了就找個坑給賣了。
而裴芝呢,成年了,也結婚了,算是成家立業了。
但江清源這邊沒有什麼親人,裴芝的後事,肯定是裴家來辦。
裴父並不想大辦,喪事越大,來的人越多,問候的也多,就會越傷心。
裴父拉著江清源來到棺材麵前,“你看看,躺在這裡的,是不是你老婆?”
江清源就這麼盯盯地看著裡麵的裴芝,眼睛眨也不眨。
“你們為什麼把芝芝放在盒子裡麵?”
江清源伸出手,握上裴芝的手,“芝芝,我們出來。”
裴大嫂看見這一幕,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
裴望不忍看下去,直接轉過身。
裴父也不講客氣的,直接踹了江清源一腳。
“你仔細看看,裴芝已經死了,我女兒,她已經死了,你老婆,已經死了。”
裴父怒斥:“你是個男人,就先給我打起精神,先把她的後事給辦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給你傷心的。”
女兒沒了,裴父不難過麼?
怎麼可能不難過,裴父這個人,一輩子鐵麵無私。
唯獨那麼一點點柔情,也都全部用在這個女兒的身上了。
女兒沒了,裴父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哭一番。
但不行,他現在不能哭,不能傷心。
裴芝的娘已經哭得要死,裴父也不能放心,把裴芝的後事交給兩個兒子。
江清源輕聲道:“裴芝死了?”
裴父拽著江清源的衣領,“你仔細看看,她已經不呼吸了,她已經不存在了。”
江清源握著的手,已經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江清源似乎像是一個反應遲鈍的人一樣,半天才理解這話。
“你現在,來跟我一起蓋棺。”
一旁的工人已經準備好了,蓋上後,就再也見不到裴芝了。
裴母聽了這話,又撲到棺材旁邊來。
“我的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你這一去,把娘的半條命也給帶走了啊。”裴母手扒著棺材,一聲聲地哭喊。
江清源也大叫起來:“你們不能把裴芝關在這裡麵,不可以讓她一個人在這裡。”
裴大哥也忍不住道:“妹夫,芝芝已經走了,我們讓她安靜地走吧。”
“這個盒子這麼小,怎麼能讓芝芝在裡麵?你們把我也關進去。”
江清源抓著裴大哥的手,“有我在,芝芝就不會害怕了。”
“讓我陪著芝芝一起吧。”江清源說著,就要往棺材裡麵爬。
裴望也幫著裴大哥一起阻攔,裴父見著江清源這樣,隻能是無奈搖頭。
裴父沉聲道:“我一個人來蓋棺。”
裴大嫂也過來安撫裴母,讓裴母拉到一旁。
裴母用力敲打著棺材,發泄著自己的痛苦。
裴父推著棺材蓋,江清源看到忽然跟清醒了一樣,劇烈地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