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俯身將不知冷熱的女子抱起,大步往殿內走去。
還好殿內被炭火燒得很溫暖,帝王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顧攸寧被放在榻上,許是身子暖了過來,知覺也慢慢恢複了,狠狠地打了個冷戰,身子也不由地蜷了起來。
帝王原本想起身的動作止住了,沉著臉將女子重新摟在懷裡:“還知道冷?這麼冷的天就穿這點衣裳出來,朕看你是不要命了。”
蕭珩看著女子被凍得通紅的鼻間和耳朵,沒好氣地斥道。
但斥責的話音剛落,蕭珩胸口就被重重一推,他本來就坐在榻沿上,方才又隻顧著懷裡的人,顧攸寧的力道不輕,竟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皇上,熱水……”
“奴才/奴婢該死!”
恰好這時曹忠帶著檀音和另外兩個禦前的內侍進來,看到帝王的模樣,曹忠等人忙伏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檀音則被嚇得魂都沒了,看皇上這樣子,不會是主子動的手吧。
“你……”
帝王還從來沒在宮人麵前這樣出糗過,一張臉烏黑烏黑的,剛想指著顧攸寧喝罵,卻見榻上的人已經哇得一聲自己哭了起來。
“你……”
帝王還從來沒這般失語過,明明是這女子膽大妄為,將自己推到地上,現在一看怎麼好像是自己在欺負人。
“跪在那裡當門神嗎?還不快過來扶朕。”
滿腔時上時下的怒火憋得蕭珩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隻能抓著自己的貼身內侍出氣。
“是,是奴才不長眼。”
曹忠連爬帶滾地到帝王跟前,一邊扶人一邊心裡腹誹:自家主子身手比一般的禦前侍衛都不差,他這不是以為主子自己會起身,這主子的不雅模樣,他也不敢看不是,他也沒想到主子會坐在地上愣這麼久啊。
“主子?”
檀音雖然知道自家主子心有成算,但看到方才的景象,還是被嚇得不輕,她試探地擰了熱帕子遞到榻前,但榻上的顧攸寧隻顧抱著膝蓋哭。
“都給朕出去!”
帝王揮開曹忠還想攙扶的手,冷聲將殿內所有人斥了出去。
“你哭什麼?朕又沒怪罪你?”
帝王在榻前冷冷地盯了這女子足有半刻鐘,但女子就是旁若無人地哭著,帝王很想甩袖而去,但腳卻是不自覺地走到榻前,將一旁還有些餘溫的毛巾遞給女子。
顧攸寧沒接,不過這次沒把帝王晾在一邊,倒是抬了頭,哭聲稍止。
帝王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在榻邊坐下,用毛巾笨拙地給女子擦淚。
但帝王是真沒伺候過人,擦起來輕一下,重一下,弄得顧攸寧皺眉偏過了頭。
“嬪妾自己來。”
帝王剛要發火,手上的毛巾已經被顧攸寧扯了過去。
擦完臉上的淚,那通紅的眼就更明顯了,再加上止不住的輕聲抽噎帶著女子單薄的肩一顫一顫的,真是見者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