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隊形,不要開燈,今天有月光,通過觀察窗觀察外部情況。”
拿起電台,李輝淡淡說著,他命令整個排的四輛坦克,以“一字型”沿著公路前進,作為火力最強的二型坦克,他當仁不讓的打起了頭陣。
雖然有月光,但道路兩側依舊十分昏暗,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沙”的聲響,樹林中更是一片漆黑,誰都不知道,到底隱藏著什麼。
滴滴!
就在眾人小心戒備時,突然前方出現一輛卡車,因為李輝等人沒有開燈,加上又是一個彎路,對方在十分靠近的位置才發現他們,於是急忙右轉彎,車子一頭栽進灌木叢裡。
“你們這些渾蛋小子,不知道走夜路要開車燈嗎?”
司機暴怒的跳下車,一邊大喊,一邊撿起路邊的石頭,朝著李輝的坦克扔去。
“全體停下,我去問問情況,二號車繼續警戒左側,三號車警戒右側,四號車盯緊我們身後。”
李輝拿起手台喊了一句,隨後拍了拍艾琳達,讓其接替自己的位置,小心觀察周圍。
同時保持與其他車輛的聯係。
“小心點兒。”
聽到李輝要獨自出去,艾琳達不由得露出擔憂神情。
“沒事兒的,等我回來。”
李輝笑著拍了拍腰間的魯格手槍,隨後打開艙蓋,爬了出去。
“嘿,朋友,不好意思,我們的燈壞了。”
從坦克上跳下,李輝向著對方走去,同時從口袋裡翻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車燈壞了就在轉彎處按喇叭,我也開過這東西,知道這鐵疙瘩也是有喇叭的,騙不了我。”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腦殼中央光禿禿的,反射著月光。
普魯士男性普遍有脫發的困擾,一旦超過四十歲,就會麵臨這個嚴峻的問題。
具體原因不清楚,但很多學者都認為,大概率和普魯士人那並不健康的飲食習慣有關。
所以體麵人一般會戴頂帽子或者佩戴假發,而普通的勞苦大眾就沒那麼講究了,犯不著為了麵子,裝模作樣的。
比如麵前的老司機,軍帽就扔在車上,絲毫不在意將自己光禿禿的後腦勺,展示給麵前的中尉看。
見到對方是個中尉,還遞上了煙,大叔放下石塊,將煙接過來聞聞,隨後叼在嘴上。
李輝拿出火柴幫其點燃,他們達成了奇妙的默契。
男人之間,不管你們關係如何,親如兄弟或是不共戴天,在這根煙燃儘前,你們都不會做其他任何事情,保持順暢的交流通道。
這就是煙民的禮儀,而且全世界通用。
李輝明白這一點,所以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自己明明不抽煙,但總會隨身揣上一包。
“我們也是105師的,隸屬於基米希中校的部隊,有點事情想和您打聽一下,就是九號公路後方的補給站,有沒有發現異常。
我是指……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或車輛什麼的。”
從對方佩戴的標識可知,司機也是隸屬於105師的士兵,不過屬於後勤部隊,而非一線作戰部隊。
“沒什麼特彆的,這條路我每天要走上七八趟,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運輸兵猛吸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色。
戰爭期間,香煙屬於稀罕物,前線士兵每天限量配給三根,隻有李輝這樣的軍官,才能拿到一整包。
所以煙癮大一些的士兵,隻能通過和其他人交換,才能多搞到幾根,即便是後勤部門的運輸兵,也是如此。
“真的沒有?我聽說這條路可不太平。”
李輝有意的引導話題,但對方隻是輕蔑地笑了笑,覺得這個中尉有些小題大做,聽風就是雨。
在士兵們中間,後方公路的傳說很多,有離奇的,有詭異的,也有讓他們感到不安的。
特彆是在物資緊張的時候,“後方公路遭到襲擊”幾乎成了後勤部門搪塞前線官兵的標準用語。
所以各種傳說就誕生了,什麼踏上歸鄉之路的士兵遊魂,什麼埋伏在樹叢裡的食屍鬼。
最多的,是關於敵人又在路上搞什麼破壞之類的謠言。
運輸兵看李輝年紀不大,覺得他就是個走關係進來的菜鳥,一定是聽信了戰壕裡的傳言,於是疑神疑鬼。
“謝謝,非常感謝您。”
李輝沒有透露自己的任務細節,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情報,但還是笑著將整包煙揣進對方口袋,隨後快速爬上坦克,命令全排繼續順著公路前進。
“真是個傻瓜。”
看著這名年輕的中尉離去,司機不屑地將煙頭扔到地上,但摸摸口袋裡的大半包香煙,又覺得這麼說人家不好。
於是做了個勉強還算友好的手勢。
檢查一圈車頭和車輪,發現沒什麼問題,司機便拉開車門跳上去,掛上倒擋,慢慢將卡車退回到公路上。
就在他準備掛上前進檔,繼續完成自己的使命時,突然發現公路遠處,似乎又出現一個大東西。
“又是哪個渾蛋,走夜路不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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