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麵前,坐著三個軍官,一個少將,一個上校還有一個中校。
其中少將李輝認識,是斯圖加特軍官學院的副校長兼教務處主任——皮特羅埃爾馮海默爾斯將軍。
上校則是老熟人,哈克曼教授。
唯一眼生的,便是那名中校,看著年紀不大,應該還不到三十歲,戴著眼鏡斯斯文文,不過目光,卻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老實說,李輝不喜歡這種視線。
“知道為什麼找你來麼,海因裡希學員。”
哈克曼教授開口了,他打破了沉默,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想,應該是我擅自組織學員們請願的事情吧。”
李輝保持鎮定,不卑不亢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的,這次找你來,就是因為這件事,老實說,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
不過非常幸運,你隻是我的學員,而不是我的兵,這種事情,應該留給萊克曼那個家夥去煩惱。”
哈克曼教授說完話,嘴角輕輕一抬,他自認為說了一個笑話,不過很明顯,這個屋子裡的人,並沒人附和他。
這個笑話好冷。
“咳咳,我們說一點實際的東西。
看到我手上的報告書了麼,整整二十頁,都是你在這次暴亂行動中乾的事情。
老實說,作為院方,我們很憤怒,也很為難。”
海默爾斯略顯尷尬地說著,哈克曼的開場,讓他感覺有些彆扭,於是趕忙把話題切回來。
“請容我更正一下,我和我的同伴們隻是請願,希望軍方高層能夠注意加洛林人不軌的企圖,而非背叛,所以不是暴動。”
李輝立刻更正了海默爾斯的說辭,畢竟這個詞很關鍵,事關這次事件的定性。
“好吧,不管是請願也好,暴亂或是其他什麼也好,總之,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以前,你擅自組織學員聚集,衝擊學院大樓,甚至向首相府,國防部發出電文,還在沒有得到學院允許的情況下,接受記者采訪。
哦,對了,你還讓人跑到斯圖加特的大街上發傳單,甚至還在市政廳門前遊行。
老實說,學院建立至今,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你的行為,讓學院感到羞恥。”
海默爾斯這句話講完,眼神變得越發冰冷,在他看來,李輝的舉動,是對學院的挑釁,是對權威的蔑視。
“如果讓您感到不快,那麼請允許我誠懇地道歉。
但是請您相信,這次行動完全是和平的,而且也沒有對教學秩序和社會秩序,造成嚴重的影響。”
李輝聽得出來,這位教務處主任生氣了,自己雖然必須爭辯,但還需要表現出一定的順從。
至少安撫一下這位校領導的情緒。
“和平?
你在廣播室大樓襲擊一名教官,並搶下了他的配槍,你稱這種行為是‘和平’?我覺得你的這個解釋,重新定義了這個詞兒。”
海默爾斯發出輕蔑的笑聲,他死死盯著李輝,似乎很期待,這個學員會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然而李輝的表現讓他失望了,麵前的學員依舊鎮定,絲毫沒有慌亂。
“不,那是一個意外,我如果不搶下配槍,事情恐怕會演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至少我阻止了一場可能的衝突不是嗎?
所以我覺得,我的舉動並沒有錯,何況在第二天,我就將武器上交了,這證明了我‘和平’的目的。”
李輝繼續狡辯著,他把奪槍描述成一次不得已的意外,而且自己並沒有使用那支槍,更沒有引發暴力。
“好了,那件事我們會另行處理,今天找你過來,主要還是說說,你的那個……呃……請願。”
哈克曼教授再度開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總之李輝奪槍這個事兒,被岔過去了。
哼!
海默爾斯瞥了一眼哈克曼,似乎對這位同僚有些不滿,李輝敏銳地抓住這一點,覺得似乎了解了一些斯圖加特學院的內幕。
有傳言說,現在的校長年事已高,可能很快就要退休了。
於是關於校長寶座的競爭,進行的尤為激烈。
麵前的海默爾斯少將,就是強有力的競爭者,而他最強勁的對手,似乎與哈克曼教授走得非常近。
所以今天,自己這件事,似乎卷入到一場權利鬥爭裡麵了,這可真是個大意外。
考慮到這一點,事情似乎明朗了,哈克曼教授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而海默爾斯剛好在對麵。
於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他們兩股勢力交鋒的焦點,這可有點兒殃及池魚了,要知道誰當校長,自己可沒有一點兒興趣。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軍官培訓班的學員,僅僅在這所院校待三個月而已,權利歸屬和自己沒有一丁點兒關係,甚至這座學院關門大吉,都和自己毫無瓜葛。
“不,這是暴亂,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海默爾斯的態度很堅決,他認為李輝的做法太過出格,一定要嚴重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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