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蕭容慶過來的時候,那本書就這般隨意的掛在她掌心,幾近掉落,“學著學著就睡著了?你可真用功!”
雲羽很認真的想學習,可看了不到一刻鐘,她就昏昏欲睡,“這書瞧著沒意思,想象不出來,實踐方能出真知。”
“哦?”蕭容慶的身子微微前傾,打量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所以你是在期待著本王過來,陪你實踐?”
對於蕭容慶,雲羽始終有所畏懼,她並不想見到他,卻又深知自己有求於他,不得不見,
“作為一名合格的棋子,隻有聽令的份兒,沒有期待的資格。殿下若是得空,願意過來,我便迎接,若您忙於政務不得空,那我便早些休息。”
蕭容慶捏了捏眉心,自先帝駕崩之後,大事小情皆需他來處理,他已經接連幾日沒睡過整覺,每日隻能勉強合眼兩個時辰,但即使再疲乏,他還得來擷芳殿處理雲羽惹的禍端,
“還不是你給本王添麻煩!否則本王何至於來回奔波?”
雲羽心道:蕭容慶也不是什麼善茬兒,他不可能真的出於善心幫她,他答應偷龍轉鳳,那必然是因為結果對他有利,他有利可圖,才會冒著極大的風險來找她,美其名曰是在救她,實則還不是為他自己?
可即便心中腹誹,麵上她還得恭維,“殿下救我於水火之中,您這般積德行善,好人必有好報!”
蕭容慶嗤之以鼻,“什麼善人好報?所謂因果之說,不過是蒙蔽世人,讓其甘願吃苦受累的迷魂湯罷了!人善隻會被人欺,本王不屑行善,你不必恭維。”
雲羽不過隨口一說,倒也沒往深處去想,未料他竟會說出這番話來!
回想自己的遭遇,她不得不承認,蕭容慶之言似乎有幾分道理,她的善良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好報,隻有無儘的苦難和困境,可她不敢細說自己的過往,隻能打岔揭過去,
“不論殿下怎麼想,總之您確實解了我的困境,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今後必當做牛做馬的報答您,為您效力!”
蕭容慶睇她一眼,冷哼道:“不是誰都有資格為本王辦差,你若不忠,本王可不會用。”
“殿下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而且我的秘密都握在您手中呢!我豈敢有二心?”
雲羽一臉誠懇的表著忠心,蕭容慶掀眉掠她一眼,聲音幽緩,“是嗎?今日在水榭邊,你不是還在跟人敘舊嗎?”
禦花園的事,蕭容慶居然已經知道了?他的消息這麼靈通嗎?又或者說,他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略一思量,雲羽不禁想到了素枝,先前她就懷疑素枝是蕭容慶的人,那她今日見到蕭淮南一事,想必也是素枝告訴他的吧?
素枝會幫她在外人麵前打掩護,同時也會幫著蕭容慶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蕭容慶已然知曉,雲羽也不敢有所隱瞞,如實道:“安王是我的舊主,想必殿下您也知曉,今日在禦花園偶遇,便隨口閒聊了幾句。”
“隻是閒聊?那他為何送你扳指?”
迎上蕭容慶那探究的目光,雲羽心下一驚,扳指之事他怎麼也知道?那個時候侍衛和素枝皆已退下,離得很遠,且蕭淮南給她扳指之時是背對著人的,過後雲羽便將扳指藏了起來。
按理說,素枝應該不知情,為何蕭容慶連這些細枝末節都知道?難不成他的線人不止素枝一個人,在她看不見的暗處,也有蕭容慶安排的人?
若真如此,那她和蕭淮南說了些什麼,指不定暗衛也上報給了他,她若敢撒謊隱瞞,蕭容慶必不會饒她!
思及後果,雲羽不敢心存僥幸,隻得將當時的情形老實交代。
蕭容慶聽罷,冷哼道:“平日裡不見他關心你,一聽說你有了身孕,他立馬來表關懷,還說什麼曾為你向太後求過情,這話你也信?”
在雲羽的認知中,蕭淮南寡言少語,並非那種虛偽愛說場麵話的人,“安王的性子內斂且敏感,他沒做到的事,不願意說出來也正常。”
怪就怪在這一點,“那他可以一直瞞著,為何偏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蕭容慶的質疑太過刁鑽,把雲羽給問懵了,但她又覺得是蕭容慶想太多,“這不是先帝駕崩,我又遭了難,今日見麵,提及往事,他才順口一說嘛!”
蕭容慶與蕭淮南接觸不多,旁人都認為蕭淮南隻是個閒散王爺,對誰都恭敬卑微,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但在蕭容慶的印象中,蕭淮南的眉眼間散發著陰騭之氣,隻不過擅於掩藏罷了,
“若真是內斂,便會一直藏掖著,說出來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卻故意道出,你聽罷之後,大抵會認為他對你情深義重,甚至以為他喜歡你吧?”
她有自知之明,可不會高看自個兒,“我當然不會這麼想,王爺和宮女,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雲泥之彆,他怎麼可能瞧得上我?頂多也就是覺得我話少,不多事,侍奉他舒心,他想讓我繼續回去侍奉,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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