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慶認定之事不會更改,不論她再怎麼巧言善辯,他也不可能放過她。
自知拗不過他,雲羽不再與他鬥嘴,想著也許過兩日他就會忘了這件事,他這個人的心思一向多變且難猜。
每次蕭容慶待在這兒的時候她都心驚膽戰,唯有他離開之後,她才能暫時安下心來。
可即便睡著了,她也時常做噩夢。不是夢見假孕被拆穿,就是夢見被人抓到她和蕭容慶在一起的場景。
這大約便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噩夢亂心,雲羽根本無法控製,看來她的心態還是不夠穩當,稍稍做一點壞事便心虛不已,瞻前顧後,那些個沒有心的人,大約才能在這世上安樂存活吧?
胡思亂想間,雲羽又一次入了夢。
一夜噩夢,不多做贅述。次日天光微亮,王公大臣與後妃們便已啟程,護送先帝的棺槨去往靜安莊。
如此重要的場合,皇後自然也要同行,有了身孕的雲羽則被留在宮中。
皇後有些不放心,臨走之前她特地吩咐宮人去一趟擷芳殿,囑咐雲羽,今日定要留守在擷芳殿中,哪兒也不要去,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不消皇後交代,雲羽也沒那個膽子在宮中亂竄。先前還有皇後和睿王保她,今日他二人都去了靜安莊,不在宮中,一旦她出了擷芳殿,指不定又會被人針對,是以雲羽決定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兒。
雲羽忐忑了一整日,好在這一天平安無事。
傍晚時分,天際上壓低的烏雲滾滾而來,如煙塵散漫,撒下瓢潑大雨,涼意隨之彌漫開來。
立在屋簷下的雲羽看著漫天雨霧浮於半空,秋鷺擔心她著涼,給她送來了披風,披於她肩上。
猶記得從前在寧心殿時,秋鷺性子寡淡,甚少與人親近,但待雲羽還是不錯的。
雲羽本想著,兩人即便不是朋友,也不該是敵人,可蕭容慶的那番話又令雲羽疑心叢生。
雲羽不禁在想,也許秋鷺是個好人,也許當時的情形是真實發生,並非刻意,而她這般誤會秋鷺,是不是不太好?
可她轉念一想,蕭容慶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不得不防,一旦大意,便容易惹出禍端來。
現下雲羽並未謀害秋鷺,隻是有所防備而已,誰讓她選擇了這麼一條獨木橋呢?
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蕭容慶的疑心會那麼重。當你身處某個位置時,就不得不質疑身邊的一切!
曾經那個她認為相處得還不錯的小祥子,居然也會撒謊汙蔑她!據蕭容慶所分析,蕭淮南接近她,對她轉變態度,似乎也有他的目的。
由此可見,雲羽的身邊並沒有值得她信任之人,素枝沒有戳穿她,不過隻是因為素枝也效忠於蕭容慶,僅此而已,但這並不代表素枝是她真正能信任之人。
至於秋鷺,雲羽也隻是讓她做一些簡單的活,那些個端茶倒水,侍奉膳食的活,雲羽並沒有讓她插手,依舊是素枝近身侍奉。
用罷晚膳,洗漱就寢之後,雲羽下意識的又和從前一樣,在等待著蕭容慶的到來,可她轉念一想,今兒個蕭容慶不是去靜安莊了嗎?
靜安莊就在城郊,不算遠,若是辦完正事不耽擱,晚間倒也回得來,可偏偏今日下起了大雨,料想那些個王公大臣都不願意冒雨趕路,靜安莊附近也有行宮,估摸著他們今晚會在行宮下榻,等到明兒個天晴才會啟程回宮吧?
那也就是說,今天晚上蕭容慶不會過來了,那豈不是代表著她可以睡個安生覺了?
終於無人擾她清夢,她也不需要再努力的討好奉承他,雲羽十分慶幸!
她本以為這場雨下一兩個時辰也就停了,卻沒想到雨勢非但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好在雲羽喜歡聽雨,枕著階前淅瀝的雨聲,就此入夢。
晚膳她用的是口蘑青筍燉雞和醬鴨,許是吃的太鹹,明明睡前已經喝過水,半夜她卻又渴醒了。
這會子她困得厲害,實在不想動彈。可若不喝水,嗓子又乾又癢,很是難受。
迷糊的雲羽隻覺眼皮好重,難以睜開,她正在跟自己作鬥爭,猶豫著要不要起來倒水,恍惚間,似是有聲音傳來,但又聽不太清楚,隻因外頭還在下雨,雨聲蓋過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雲羽豎起耳朵仔細去聽,好像是腳步聲,難不成是蕭容慶?可今晚下那麼大的雨,他這會子應該在靜安莊才對,不可能回宮吧?
雲羽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他,還以為是自個兒沒睡醒產生的幻覺。但當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她便再也睡不踏實,想著應該下帳瞧一瞧,順便倒杯水,潤潤嗓子。
雲羽才起身,驚見帳簾突然被掀開,一把寒芒畢現的劍驀地砍向她!
那人以為她在睡覺,所以那把劍直挺挺的砍至枕頭上,偏巧雲羽將將坐了起來,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雲羽猝不及防,霎時間,她冷汗直冒,渾身發顫!
但凡才剛她沒起來,還躺在那兒,估摸著這會子已經被砍傷,或者直接斷氣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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