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腮緋紅的她絞儘腦汁地借口道:“我隻是個宮女,並無位份,豈敢高攀睿王殿下?”
她終究還是不敢這麼喊,蕭容慶就猜到她沒這個膽子。舒雲羽這個人,時而莽撞,時而膽小。她做過什麼,她心裡清楚,哪好意思這般稱呼他?
“你懷了皇兄的孩子,早晚會有位份的。”說起位分,錦嵐也好奇,順勢問了句,
“皇叔,先前我聽皇後娘娘說,打算給雲羽一個位分,這事兒怎的遲遲不落實?禮部那邊還沒妥協嗎?”
提及此事,蕭容慶麵色不愈,“本王與禮部交涉過,最終的結果是再等一個月,他們要等舒雲羽的身孕確認。”
雲羽記得那次去鳳儀宮時,也曾聽皇後說起過,先帝駕崩後,太後和皇後的位分都得更改,但禮部卻故意拖著,遲遲不肯更改。
當時皇後還請蕭容慶幫忙,然而禮部尚書是端王的人,他自然不肯輕易妥協,借口說是舒雲羽的身孕尚未確定,朝局暫時不夠明朗,恐有變動,是以後宮位份暫不改動。
蕭容慶是攝政王,卻終究不是皇帝,許多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雲羽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她心裡並不想要什麼位分,對她而言,位分隻是一種束縛和枷鎖,她隻想保命,僅此而已,是以關於位分之事,她從來沒問過蕭容慶,隻是偶爾會從宮人口中聽說一些消息罷了!
義憤填膺的錦嵐惱嗤道:“禮部的那些人定是受了端王的指使,否則他們怎敢如此狂妄?說什麼朝局不穩,我看他們就是期待朝局有變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興許刺殺的那個黑衣人就是端王派來的。”
蕭容慶並未發表意見,隻反問她,“有證據嗎?”
錦嵐努了努嘴,“那倒沒有,但端王很可疑呀!”
“可疑之人不止他一個,單就這兩個字,並不能作為定罪的標準。沒有證據之前不要亂說話,以免他控訴你誣蔑之罪。”
不是瑞王就是太後,這兩人的嫌疑最大,怎奈黑衣人已死,此事想要查證出結果來,並非易事。
雲羽心裡已經沒抱什麼希望,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被人視作眼中釘,那麼接下來她就會出現無數的意外,這就是她的宿命!
活著本就沒有那麼容易,尤其在這深宮之中,一旦陷入權利的漩渦,她便像是那待宰的羔羊,誰都想來割一刀。能查出結果最好,實在查不出來,她也隻能認栽。
雲羽正待告辭離開,去聽蕭容慶突然開了口,“既然錦嵐想讓你留下,那就留下一起用午膳吧!省得回頭錦嵐說本王待客不周。”
皇叔終於發了話,錦嵐心下暗喜,拉住雲羽將她往回請,“聽到了吧?皇叔留你做客呢!你可不許拒絕皇叔的好意哦!”
雲羽實在不明白,蕭容慶留她做什麼?兩人的關係明明那麼尷尬,白日裡就沒必要多見麵了吧?
然而他已經開了口,她總不能駁攝政王的顏麵,無奈之下,雲羽隻好答應留下,許香禾隨即吩咐宮人,奉上午膳。
雲羽與蕭容慶打了這麼些天的交道,白日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大都是當著眾人的麵,很少說話,兩人隻在晚間深入交流,過後他便匆匆離去。
算起來他二人還不曾一起用過膳,今日這頓宮宴算是頭一遭。
用午膳期間,許香禾一直在給蕭容慶布菜,“殿下吃紅燒肉時隻吃一塊,絕不多食,還得配上青菜和烏龍茶解膩。”
錦嵐見狀,打趣笑道:“哎呀呀!許姑娘對我皇叔的喜好可真了解呀!”
許香禾麵頰微紅,柔柔一笑,“我在睿王府待了那麼多年,與殿下朝夕相處,他的喜好我自然清楚。”
“皇叔一忙起來什麼都給忘了,他身邊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知冷知熱,懂得照顧他,關心他的人。”
被誇讚的許香禾羞得垂下了眸子,“過譽了,其實我沒您說得那麼好,隻不過殿下對我多加照拂,我自當投桃報李,多關心他一些。”
蕭容慶默默夾著菜,並未應聲,錦嵐隻覺得他不開竅,順勢主動提出來,
“算起來許姑娘也在睿王府住了那麼多年,與皇叔相處得十分和睦,彼此也很了解,要不皇叔您就將許姑娘收了吧?您一直沒娶王妃,身邊也沒個女人照看,我看許姑娘就正合適。”
此言一出,正在吃著菜的雲羽愣怔當場,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她還以為蕭容慶收留許香禾隻是單純的為了報恩,難不成這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感情牽扯?
錦嵐不說,雲羽都沒發現,直至錦嵐提出來之後,雲羽再觀察許香禾時,發現她的臉頰紅似石榴,並沒有因此而惱怒,那羞窘的態度,好似是默認了錦嵐的提議。
如此看來,許香禾應該是喜歡蕭容慶的吧?
發現這一點之後,雲羽忽然覺得這頓飯吃得挺有意義,至少她親眼目睹了一場好戲!
樂得看好戲的雲羽又悄悄瞄了蕭容慶一眼,隻見蕭容慶的那雙墨瞳突然轉向她,他那淩厲的眸光充滿了警示,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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