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似有千言萬語,恍惚間,雲羽猜到了什麼,但卻不敢深思,更不敢繼續深究下去。
她倉惶的移開了視線,“人生在世皆有不得已,殿下看開些就好。”
這幾個字說起來輕巧,做起來卻很難,蕭淮南始終心有不甘,“那麼你呢?你能看開嗎?”
雲羽心中一震,捫心自問,是啊!她能看開嗎?素枝若因為此事而喪命,她這輩子都良心難安!然而看不開又如何?
“不然呢?還能有其他法子嗎?我如今的身份很尷尬,太後不可能將我的意願放在心上。哪怕我再怎麼不甘心,也救不了素枝。多說無益,我先告辭,不打擾殿下。”
愁緒滿懷的雲羽並未與他多言,福身見了個禮,而後便繼續前行。
一則是因為蕭容慶幾次警告過她,不許她與蕭淮南多來往,二則是因為她的確心情不佳,沒興致跟人說太多。
兩人就這般擦肩而過,她那落寞的神情儘落在他眼底,那一瞬間,蕭淮南忽生衝動,脫口而出,
“雲羽!”
雲羽停不轉身,詫異的望向他,“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他多想告訴雲羽,簪子損壞的真相,他很想說,其實素枝是被冤枉的,那簪子是趙靜瑤自個兒弄壞的,隻要他肯站出來為素枝作證,太後便沒理由再繼續關押素枝,隻能把人給放了。
如此一來,素枝還能回到雲羽身邊,雲羽想保護的人終於得救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蕭淮南在彌補自己的遺憾。
當初他有所猶豫,沒能堅定的留下雲羽,讓她去了寧心殿,才導致這後來一切悲劇的發生,倘若他能固執己見,把雲羽留在身邊,也許他就不會遭受這些磨難。
他心中有遺憾,私心裡才會希望雲羽不要留下遺憾。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口,隻因他想起了太後的警示
若要得到皇位,就必須得到趙家的支持。一旦他道出真相,駁了趙家的顏麵,他本就艱難的奪位之路將會變得更加坎坷,甚至直接失去奪位的資格!
倘若得不到皇位,將來他又該拿什麼去保護雲羽?
深宮是掌權者的天下,他必須手握權勢,才能順利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所以哪怕他不讚同太後的做法,卻也不能違逆太後的意思。
可若不說,那他豈不是又一次對不住雲羽?
就在蕭淮南猶豫不決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喲!是誰在跟安王殿下聊得這麼開心呀?”
這聲音有股酸澀之氣,不消回首,雲羽便已聽出,這是趙靜瑤的聲音。
因著素枝一事,雲羽不願搭理她,便沒有回首,然後趙靜瑤故意走上前來,繞到她麵前。
雲羽的身量纖瘦高挑,趙靜瑤則稍矮一些,她揚首打量著舒雲羽,故作驚訝的嘖歎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先帝的遺孀啊!你不是先帝的女人嗎?怎的跟安王殿下走得那麼近,說說笑笑好不開心,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們才是一對兒呢!”
一聽到她的聲音,蕭淮南便覺異常刺耳,肅聲警告,“趙姑娘,請你慎言!莫要信口雌黃潑臟水!”
趙靜瑤瞥了舒雲羽一眼,滿目輕藐,“她本就不乾淨,何須旁人潑什麼臟水?”
本就心情不好的雲羽聽到她的汙蔑,瞬時冷臉,“郡主說話請注意措辭!我懷著先帝的遺腹子,你這般詆毀我,該當何罪?”
趙靜瑤白她一眼,撇嘴嘖嗤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先帝的女人啊?那你為何還與安王私會,糾纏不清?”
雲羽都快被她氣笑了,她心道這位郡主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溫馨提醒,郡主若想給人潑臟水,好歹拿出些有力的證據,比如抓住兩人共處一室什麼的。
現下光天化日,且周圍還有宮人在場,我隻是路過,順勢與安王見個禮,打聲招呼而已,怎麼到了你口中就成了私會?腦子肮臟之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蕭淮南正為趙靜瑤的話而動怒,一聽到雲羽噎人的那些話,又覺得很解氣。
她這伶牙俐齒的模樣,不禁又令他回想起當初兩人在昭仁殿的那段平淡而又溫馨的日子。
趙靜瑤惱羞成怒,“你罵誰臟呢?”
雲羽冷笑回懟,“自然是罵給人潑臟水的!”
趙靜瑤這場突如其來的鬨劇令蕭淮南煩躁不已,“本王與雲羽僅僅隻是打聲招呼,你卻貿然近前,血口噴人,出言詆毀,簡直莫名其妙!”
蕭淮南居然直呼舒雲羽的閨名?她早已不是他的宮女,他為何還這般喚她的名?如此親昵的稱呼惹得趙靜瑤妒火叢生,她隻覺很沒麵子,陰聲噎道:
“安王殿下這是在怪我打攪了你們的好事?”
她所謂的好事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一些不堪的畫麵,身為男子,蕭淮南不在意旁人的詆毀,自小到大,他所承受的流言蜚語多不勝數,但此事關乎到雲羽的聲譽,他便不能袖手旁觀,
“身為趙家女兒,本該知禮守規,明辨是非,你卻在這兒陰陽怪氣,顛倒黑白,簡直嬌縱蠻橫,飛揚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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