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慶的心念百轉,雲羽並沒有太當回事,她隻知道自己的困境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她隻管貓在擷芳殿安心養胎即可。
自從她的身孕確認之後,各宮各殿以及那些個宗師王親們皆送來賀禮,素枝、淩月以及秋鷺等人一整日都在忙著整理。
宮人們瞧見這麼多賞賜,皆開了眼,替舒小主感到高興。
“這賞賜源源不斷,再來一些,咱們擷芳殿就要擺不下了呢!”小尋子不斷地搬著東西,但即使再怎麼辛苦,他也樂得去乾活,畢竟他搬的可都是寶貝呢!
“可不是嘛!”秋鷺點頭附和道:“各家送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小主您瞧瞧喜歡哪個?有瞧得上眼的釵簪首飾,就留在您的妝台上,喜歡的擺件放在您屋裡。”
先前做宮女的時候,稍微得些賞賜,雲羽便能歡喜好幾天,如今再看到這些珍寶擺件,她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她總覺得這些東西並不屬於她,隻是在她這兒走個過場而已,它們似乎沒什麼歸宿,不過隻是在這些貴人之間作為贈禮,四處流通,它們並不屬於某一個特定的人,而是屬於擁有榮寵和權勢的人,且這擁有隻是暫時而已。
牆倒眾人推之時,便連珍寶也護不住,而它們也不可能留戀某一個主人,隻會流向下一個權勢更高者。
水往低處走,寶往高處流,此乃人生常態。
接下來她的路還很坎坷,如果哪天突然喪了命,她也無福消受這些。即便有幸保住命,甚至有機會僥幸逃離皇宮,她也帶不走這些珍寶。相比之下,更有用的應該是金銀。
宮裡的首飾擺件她不能輕易拿到當鋪兌換,也隻有金銀還能留著傍身。
於是雲羽囑咐訴素枝,將那些各處送來的珍寶記錄在冊,隨意挑幾樣擺在屋內陳設,暫時用不著的便規放於庫房之中。
至於那些個金銀銀票之類的,通通放在她寢房之中鎖起來。
在宮人們看來,宮內花銀子的地方並不多,她們又出不了宮,銀子也隻能攢著,相對而言還是這些珠寶擺件更吸引人的目光,秋鷺不理解為何舒小主瞧不上這些珠寶,反倒更在意金銀。
素枝則能理解舒小主的處境,雖說她有了身孕是好事,但她仍舊處在危險之中,她的壓力還是很大。
人在麵臨生死困境之時,哪有功夫去管這些身外之物?也許對於舒小主而言,活著就是最大的饋贈,榮華於她隻是錦上添花,並沒有那麼重要。
用罷午膳,雲羽午歇了會子,而後便去陪錦嵐。
昨兒個錦嵐就曾交代她,得閒時就去重華宮陪她,因為她擔心皇叔會找她的麻煩。
上午一直有人過來賀喜送東西,雲羽不得空離開,下午才算得空,她便去往重華宮陪伴錦嵐。
雲羽在那兒坐了一下午,並沒有雍和宮的宮人過來,錦嵐不免有些詫異,
“皇叔居然沒有抓我過去問話,也不訓責我?這不應該啊!依照他的脾氣,早該訓我一頓,他是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
許香禾也覺得蕭容慶沒有動靜不太正常,“會不會是因為他忙著處理正事,暫時抽不開空處理你的事,等他忙完之後再找你算賬?”
雲羽則在想著,蕭容慶應該是在兌現昨晚對她的承諾隻要她主動討好,他便不再追究錦嵐的責任。
他都已經發話了,應該不至於反悔吧?
不過承諾那會子兩人還有說有笑,氣氛尚算和睦,後來一句話說不對,他突然就變了臉,瞧那情形,像是不歡而散,指不定他一惱,先前說過的話便不作數了。
但雲羽隻是瞎琢磨,她哪敢跟人說蕭容慶夜裡去過她的房間?這可是掉腦袋的秘密,她得一直死守著。
於是雲羽安慰錦嵐想開點,“事已至此,睿王再找你也改變不了局麵,再者說,站出來打岔的是趙明奕,不是你,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估摸著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不打算再追究你的責任。”
若能避開皇叔的訓責,錦嵐自是慶幸,但雲羽的話又讓她隱隱生憂,卻不知皇叔是否會找趙明奕的麻煩。
今兒個無事發生,用罷晚膳,雲羽便離開了。
晚間蕭容慶並沒有過來,估摸著是因為她說過不方便侍奉他,所以他便不來了吧!
雲羽並不介意,她隻記得自己答應過他,待他生辰之時會給他備一份大禮,他不來的時候,她便可悄悄的準備賀禮。
忙著備禮的雲羽沒空琢磨他的心思,殊不知此刻的雍和宮中,蕭容慶並未入眠,一到這個時辰,他便下意識的想進密道,可一想起昨晚舒雲羽說的那番話,他又覺得自個兒不該過去。
去了她也是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她似乎並不是很歡迎他的到來,可他轉念一想,他可是堂堂王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又何必在乎旁人的感受?
她不歡迎,他便不去了嗎?他憑什麼要讓她如願?他隻需要顧念自己的感受即可,沒必要管她怎麼想。
思及此,蕭容慶又一次走向密道的方向,然而才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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