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鷺漲紅了臉,緊咬貝齒,滿目愧疚的點了點頭,“奴婢對不住小主,不過小卓子沒說錯,奴婢也是許貴妃的人。”
她承認得太過乾脆,雲羽越發覺著可疑,“當初徐貴妃等人皆認為我在撒謊,說我沒有給先帝侍寢,偏巧那個時候你站出來為我作證,你若真是徐貴妃的人,為何要幫我作證?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你們撒謊之前不先捋一捋前因後果?”
“那是因為……”秋鷺的神情明顯有些緊張,眼珠子快速轉動著,大抵是在思量著如何圓謊吧!
苦思了半晌,她才解釋道:
“因為徐貴妃想放長線釣大魚,所以她才明著指認您,暗中讓奴婢幫您,她是想著,奴婢若是幫了舒小主,博取您的信任,往後應該能分到您身邊去,幫她探聽消息,更容易下手。”
秋鷺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細究起來卻是漏洞百出,
“但凡你不幫我作證,單憑小祥子的汙蔑,我就百口莫辯。所以這條線應該直接剪了,豈不更省事?當時的情形下,徐貴妃根本就沒有放你這條長線的必要,你的解釋太過牽強,不合常理,你根本就不是徐貴妃安排的人,你的真正主子另有其人!”
大殿之中,雲羽揚聲嗬斥,所言句句在理,她接連質問,秋露的神色明顯慌張,她甚至不願再去辯解,生怕說多錯多,顧左右而言他,
“小主您曾救過我,可我卻做效忠徐貴妃,暗中謀害您,是奴婢對不住您,辜負了您的信任,您恨我怨我,奴婢無話可說。奴婢狼心狗肺,辜負了您的信任,奴婢該死!”
實則從一開始,舒雲羽就沒有信任過她,之所以留她在身邊,隻是不希望再多出一顆棋子來。
其實雲羽很想問一句,即便她對秋鷺有所戒備,卻依舊善待於她,沒有虧待過她,她為何要這麼做?
可雲羽轉念一想,她自個兒也是棋子,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她再追問,也沒有意義了,但她還是希望秋鷺能說出來她真正的主子是誰。
眾人都認為徐貴妃已經死了,才將責任推卸給她,偏偏雲羽不能道出徐貴妃尚在人世的秘密,不能讓徐貴妃來對質,眼下她隻能想彆的法子。
於是她與皇後娘娘商議,想再繼續審問。
皇後對於這樣的結果也不滿意,她也同意再審,誰曾想,秋鷺竟然趁著眾人不注意,直奔柱子而去,一頭撞在柱子上,絲毫不帶猶豫!
瞧這情形,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想再承受審問的痛苦。皇後見狀,長眉倒蹙,一臉嫌惡的吩咐宮人,
“快把她拉下去,可彆在這兒斷氣兒,晦氣!”
皇後的態度很冷漠,但麵對這樣的罪人,她的確不需要關心。
想死之人,攔也攔不住,是以皇後隻關心自己這鳳儀宮的風水。
宮人們也不敢仔細辨彆,趕緊先將秋鷺給拉出去,至於人死沒死,還需不需要審問,那就另說了。
小卓子見狀,瑟瑟發抖,他也想就此了結自己,可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宮人給按住,為的就是防止他又在這兒自裁。
被人拖出去的秋鷺額前流了那麼多的血,多半是保不住了,雲失所望,卻又無可奈何,眼下她隻能寄希望於小卓子,看他們能不能撬開他的嘴,讓他交代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此事才有些眉目,卻又斷了線索,陷入了僵局。
事已至此,雲羽沒必要再待下去,遂向皇後請辭,回網擷芳殿。
素枝洗清了嫌疑,就此釋放,跟隨舒小主一起回去。
好在雲羽事先找人打點過,這次素枝倒是沒受什麼懲罰,就是吃得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兒,雲羽瞧著心疼不已,命人交代禦膳房,燉些豬蹄兒,給她補一補。
“小主勿憂,奴婢結實著呢!回來不出幾日就能恢複如常,奴婢最擔心的是,那桃木劍在您的寢房中掛了這麼久,會否影響胎兒?”
關於此事,雲羽也很後怕,“我問過太醫,太醫的意思是,幸好發現得及時,應該問題不大,若我沒發現,一直將那把桃木劍懸掛於此,再過幾個月,待我生產之時,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雖說這個屋子總在出事,但眼下雲羽也不能貿然更換住處,一是因為有密室,二是因為換了住處也不能保證她的安危,那還不如不折騰,等生下孩子之後再說。
又將養了幾日,雲羽這病總算是痊愈了。
這次錦嵐和許香禾過來時,雲羽沒再請她離開,放心的留她們在此用膳。
素枝采了一些梔子花,擺放在屋中,濃鬱的香氣瞬時飄散在屋內,儘管隻有三四朵,依舊香得讓人無法忽視。
錦嵐坐在一旁嗑著瓜子兒,壓低了聲對她們道:“宋棠微不是守寡了嗎?我聽說啊!薛家不肯給她和離書,你們猜怎麼著?皇叔居然出麵,親自下旨讓他們和離呢!”
許香禾一聽這話,心弦順勢緊繃,“此乃宋棠微的私事,蕭大哥為何要插手?外人聽聞此事肯定會謠傳,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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