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家沈望府宅。
沈望之死,讓沈家籠罩在極度悲慘的氣氛當中。
老家主沈嘯天原是一名鏢客,長年走鏢,風餐露宿,因此也落下了一身毛病。
後來,他乾脆金盆洗手,告彆了走鏢生涯,在京城置辦了房產,開了兩家糧行和一家珠寶典當行。
大夏時期,人之尊卑向來都是按照士農工商來排列。
沈家雖然有錢,但在世人眼裡還是低人一等,於是乎他終於攀上了多年未有聯係的堂侄子沈瀚,將唯一的兒子送到了沈瀚的名下。
適逢沈瀚那幾年被定南王蕭仲審查,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沈嘯天便拿出家裡錢財,四處打點。
最終沈瀚保住性命,漸漸地籠絡人心,慢慢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從此大權在握,不可一世。
沈望從一無名小卒一躍成為錦衣衛千戶,若非沈瀚徇私舞弊,又怎麼可能做到?
沈嘯天立於兒子靈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讓他一夜變老。
“老爺,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老管家這是第二次前來提醒沈嘯天,時值深秋,天氣寒涼,恐他難以承受。
“慌什麼,沈瀚還沒有來,我在等他的消息。”沈嘯天冷冷嗬斥。
“可是已經入更了,隻怕沈大人不會來了。”老管家仍然勸解。
“不會的,他答應的事情,一定不會爽約,夜已寒涼,你隻管燒好熱水,在書房將爐子生好。”
沈嘯天看人很準,他相信沈瀚一定會前來赴約,並且能夠帶來好消息。
“那小人這就去準備了。”老管家見沈嘯天執意如此,也治好作罷。
誰會料到,在二更時分,沈瀚真就來了,行色匆匆,神情嚴肅。
沈瀚在沈望靈前上了幾炷香,這才跟沈嘯天一同去了書房,他答應了沈嘯天的事情,就絕不會食言。
當然,沈瀚有今日的輝煌成就也離不開沈嘯天之前的傾囊相助。
“沈大人,你能如約前來,老朽甚感欣慰,請受老朽一拜。”沈嘯天雖然是長輩,卻顯得謙卑不已。
“叔叔,你這是折煞侄兒了,不管侄兒身居何職,都是你的後輩,你千萬莫要如此。”沈瀚無地自容,叔叔這是在給他壓力。
二人坐下,下人泡好了茶奉上。
沈嘯天輕聲歎氣:“賢侄,我原本想將沈望交給你,他日能夠出人頭地,光耀門楣,誰知被蕭辰陷害,我現在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叔叔莫要悲觀,侄兒前來就是給你送來好消息的,你聞聽後一定會轉憂為喜的。”沈瀚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賢侄,我現在這樣,哪裡還有喜可言,你也何話直說好了。”沈嘯天擔心自己經受不起打擊,仍然輕聲歎氣。
“死了,楚慎死了,糧食一案成為了懸案,叔叔與侄兒從今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沈瀚說到此處,不由得沾沾自喜。
“楚慎死了,怎麼死的?”沈嘯天暗暗一喜。
楚慎在京城為官時,實為大司農,主管農業糧食糧價與征收,以及調控事務,而沈嘯天有兩家糧行。
每每遇到災荒之年,沈嘯天便想漫天要價,卻屢屢受到楚慎的打壓,因此沈嘯天對楚慎也是積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