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吵。”
“鹿茸”:“……”
天通、長春兩峰弟子:“……”
沈憶寒乾咳一聲,趕忙打圓場道:“這個……勞煩盧師兄記掛,弟子還未拜師。”
盧榕心中連長春劍君門下弟子都十分看不起,更何況是個連師門也沒有的,在他眼中這些人同雜役沒有半分區彆。
這樣的身份,竟還敢當眾嘲笑自己,頓時更加惱怒。
好在他身後天通峰弟子都清楚自家大師兄脾性,他們大師兄是個被師父師娘寵壞,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們卻不是,自然知道今日雲真人既已出麵,便不好再生事,又將他拉住,不知說了些什麼。
盧榕聽了那幾名弟子的話,雖然仍然臉色不善,卻終於沒再鬨騰什麼,一甩膀子冷聲道:“罷了,今日算他們運氣好。”
便扭頭走了。
天通峰弟子一離去,幾個長春劍君座下弟子也拱手道:“多謝真人今日回護之恩。”
雲燃頷首道:“跟隨你們師尊行動,傳承現世,多有凶險之處,你們尚無自保之力,不可輕怠。”
幾個長春峰弟子素知這位雲真人性冷,今日被他所救,已覺得十分意外,眼下又聽他如此叮囑,不由都十分受寵若驚,連連稱是。
沈憶寒倒是早知自己這好友,雖然看似冷若冰霜,其實卻是個外冷內熱的,當然半點不覺奇怪,笑著看那幾名長春劍君座下弟子,同他拜彆離去,才道:“你怎麼這麼快就認出我了?”
雲燃看他一眼,道:“你也並未使用掩斂氣息的法術。”
沈憶寒摸摸鼻子,道:“即便未曾掩斂氣息,那也是掩藏了修為的,騙騙彆人也夠了,偏你一眼就能看出來。”
雲燃道:“你昨日到哪去了?為何靈識印記消失了?”
沈憶寒心知沒法將昨日的事告訴他,一則不提那個夢境,他追蹤謝小風的原因便無法解釋,更何況眼下謝小風已死,二則他也不想讓雲燃知道自己遇險,雲燃這些日子本就因為他壽元將儘、突破不成而擔心,若再知道昨日的事,隻怕更要憂慮了。
心魔這種東西之所以可怕,便是因為一旦生出,再想消除,便千難萬難。
以後無論修行、突破、渡劫,都受其影響,如始終籠罩在頭頂的陰霾一般,揮之不去,古來不知多少大能縱橫一生,最後卻慘死於心魔之下,或走火入魔、或渡劫不成。
雲燃對他突破不成,已隱現執念,沈憶寒不想讓他也步這些前輩後塵。
他抬眸看了看雲燃,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目光雖淺淡,卻隱含關切之意,不知怎得,他忽而想起昨日,在那蠱蟲的幻境之下,自己看到的竟是雲燃——
心下頓時一跳,不敢再看,飛快挪開了目光。
他並不覺得自己對好友,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甚至連在幻境中看到的是好友,他都覺得多半是因為當時謝小風一直胡言亂語,擾亂了自己心神的緣故。
然而此事過後,如今再與雲燃相視,不知怎的,他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
……說不上是心虛還是彆扭。
總之,好像一切都與從前不太一樣了。
看著雲燃的眼神,他分明知道好友斷不可能對他有什麼旁的心思,卻又偏偏鬼使神差想起謝小風昨日的話——
雲燃……雲燃……是不是的確有些太在意他了?
啊啊啊啊啊!
……真該早些殺了那姓謝的。
“沒什麼事,就是我也想湊湊你門派劍道傳承現世的熱鬨,所以喬裝了一下,結果……結果遇到了幾人疑心我身份,糾纏不休,我便施了隱匿術,躲了一夜,叫你擔心了。”
雲燃道:“既會疑心你身份,想必修為不低,可是哪峰劍主劍君,你可曾受傷?”
沈憶寒搖了搖頭。
雲燃拉過他的手,正要驅入靈力探查,這舉動往常他們之間分明已經做過百次千次,再尋常不過。
沈憶寒卻如被燙著了一般,飛快縮回了手。
“不必了!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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