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寒本能的就想往上湊,然而腦海裡終究還剩一縷清明。
電光火石間,他終於想起來這指尖帶有劍繭的人是誰,這才強行忍住了湊上去的欲望,啞聲道:“我說了……你……你先出去……”
“那你怎麼辦?”雲燃的聲音清冷平靜,“我觀此處傳承,並非我派劍修留下,反倒似魔修遺塚,幻境中多有可疑之處,幻境中人亦非真正活人,你若與之交|合,會喪失靈智清明、身墮其間。”
沈憶寒聽他竟把“交|合”兩個字,用那樣平平淡淡的語氣講出,倒好像是在說什麼與吃飯、睡覺沒區彆的常事一般,這倒很符合雲燃一貫的性情。
即便是這種事,再他看來也是分毫不帶情|欲和邪念的。
沈憶寒有些哭笑不得,這麼一來,意識反倒清明了些許。
他忍了尷尬,啞聲解釋道:“不必擔心……我不是要與這幻境中的人如何……我……我可以自己解決。”
這話說得很直白了,雲燃不可能再聽不懂。
雲燃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站起身來道:“好。”
轉身出了門去。
“祖師婆婆”的幻境十分逼真,與現實幾乎分不出任何差彆。
雲燃出了門去,停步在宮室門前不動了,門上半透的檻窗依稀映出他的影子。
沈憶寒想如前次那般自行紓|解。
偏偏這回,無論他如何賣力,都紓|解不出來,足足半個時辰過去,沒見半點成效,深刻詮釋了什麼叫越努力越痛苦。
這麼一番不得其果的折騰下來,身上情蠱不僅未得緩解,反倒更加躁動,全身的真元都有些不穩、竟隱有逆行之兆。
沈憶寒心知不妙,然而此刻卻也已束手無策,除了繼續用靈力強行壓製以外,似乎也彆無他法。
他嘴角溢出一縷血絲來,自己卻渾然不覺。
不再嘗試紓|解,起身盤坐,從乾坤袋中摸了調元丹出來,正準備服下後再調動真元強行壓製,宮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麵頂開了。
雲燃的麵色是沈憶寒從未見過的沉冷,他兩步上前,一把奪過了沈憶寒手中的調元丹瓶子,俯視著他,一字一句冷聲道:“沈濯,你要死嗎?”
沈憶寒喉結滾了滾,垂眸不答。
“你強行以靈力壓製此蠱,我問你,你能壓製多久?可曾想過,一旦真元逆行,紫府受損,你這一身修為便毀於一旦?”
“那我還能怎麼辦?”沈憶寒啞聲道,“我知道這傳承裡……可能有解我身上蠱毒的法子,可我現在還沒找到……你告訴我,眼下除了壓製……我又還能怎麼辦?”
雲燃道:“此類情毒,本非一人可解。”
沈憶寒一怔,好友這話……說的他心頭突突直跳,幾乎不敢去想雲燃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個意思。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胸膛急促起伏了幾下,連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在床上微微朝後縮了縮身子,低聲道:“眼下在這裡……找不到女子解蠱的,何況即便真有……我與人家無親無故,怎能……”
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眼前正有一個與他有親有故的人,猛地頓住了。
雲燃彎下了腰,沈憶寒的臉被他修長的五指捧起,一直躲避的目光再無可藏之處,被迫與他對視。
“我可以幫你,沈濯。”
雲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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