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審訊室之內,張超麵如枯草的癱坐在審問椅上,審訊室內的環境很是壓抑,燈光昏暗,沒有通風的窗戶,暗淡的光芒如同黎明僅剩下的光輝,照耀在了走到人生之路末尾的張超臉上。
此刻的張超完全沒有之前跟警方對峙之時的那種囂張瘋狂,同樣也沒有他之前虐貓時候那種病態的瘋狂,此刻的他臉部肌肉正不斷顫抖,如今光是一想到自己即將迎接的牢獄之災,就覺著餘下的未來暗淡無光了,更關鍵還是無法虐貓了。
張超自然不是那種不懂法的法盲,相反他私底下對於法律研究很透徹,否則也不可能肆無忌憚地去虐貓,如果說他僅僅參與了吳剛的謀殺案,很可能還不會特彆嚴判,最多算是一個共犯。可隨後,他瘋狂道持刀劫持人質跟警方索要錢還有車,這可就是犯大錯誤了。公安係統有句老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他就走了後者那一條路。
不一會兒,審訊室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一臉正氣的局長跟劉俊義一前一後,二人慢慢走入審訊室。
局長那邊剛剛安置好受傷的小女孩,以及精神有點失常的婦人,而且局長還受到了上級領導的各種詳細問話,現在已經疲憊到了極致,可局長身為真正的,他沒有選擇將這個攤子交給手下人,而是一如既往親自來到了審訊室,還帶上了他最看好的得力乾將劉俊義。
劉俊義自然明白局長為何會帶上自己,一來張超案本就是刑偵支隊負責,二來還涉及另外一宗案子。
張超徐徐抬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局長和劉俊義後,那原本有些恐懼的表情突然再度發生巨大改變,特彆是看到了劉俊義之後,他自然不會忘記這個劉俊義就是最開始去敲自己家房門的那三個警察之一,而且還貌似是一位隊長。
張超對於這個毀掉了自己人生的家夥,他可不會給絲毫的臉色,特彆剛才他也想通了,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死,那他現在不舒服了,也肯定要讓警方也舒服。這種就是很典型的極端人格,你讓我不爽,我自然也要讓你不爽。
“張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局長原本以為晾了張超這麼長時間,對方的心態能有所改變,可萬萬沒想到局麵完全不是如此,此刻張超的心態反而還有些擺爛,給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活生生變成了滾刀肉。
這種局麵也讓局長更加不耐煩了,他從警多年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滾刀肉犯人,隻是一想到這個張超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做過那麼多不法之事,心裡頭的正義感和責任心頓時又燃起了一股火,一定要用法律去審判張超才行。
“哈哈哈,好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張超一個勁瘋狂冷笑,再次望著局長跟劉俊義挑釁道,“既然如此,那我請兩位警官同誌告訴我一下吧,我如果實話坦白了吳剛的事,警方會對我進行怎麼樣的判罰呢?我隻希望能聽一些大實話,彆搞什麼場麵話和打官腔。”
張超如今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對於他這種精神病患人格,無期徒刑的懲罰甚至要比死刑還要嚴重。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進了監獄之後,讓同牢房的獄友得知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無期徒刑將會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特彆是讓人知曉生死緊要關頭,他還用自己的女兒當擋箭牌,甚至把女兒當成是曾經被自己虐過的貓咪那種對象。張超這一席話也直接讓局長有些愕然,他和劉俊義緩緩入座,局長沉思了很長時間,再次開口道:“基於你之前綁架人質等罪行,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的規定,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如果情節較輕,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如果你主動坦白的話,我們警方會從輕處理。”
劉俊義聽完側頭看了一眼局長,不得不說局長果然是老警員了,之所以先不提吳剛案,而是提對方不久前所犯下的綁架案,兩者以輕切入,這其實是審訊技巧之一,也被稱之為代入審問法。本質上是以嫌疑人的角度來為對方思考,並且給予對方肯定,這會極大程度上地引導嫌疑人的思緒,以及在位置上傾向警方。可是張超的下一句話,卻直接讓劉俊義破防了。
“好一招偷換概念,所謂綁架案就要判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那吳剛的謀殺案呢?”張超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頓了頓自顧自補充道,“數罪並罰下,我一個死刑板上釘釘了吧?你彆以為老子不懂法,我可是高材生。”
這一刻的張超實在是很鬼精,說話也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我還以為你們警方有多大的手段,能讓我說呢,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半瓶子醋罷了,指著靠一個板上釘釘的死刑來讓我全交代?這誠意未免也太小了點?”
劉俊義暗中捏起了拳頭,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能反駁對方的話語,這個張超看起來也是個老油條了,頭一次跟局長一起審問一個犯人,這讓他有些小尷尬,畢竟不能太越權,讓領導麵子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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