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瑪峰峰頂,這個世界陸地的至高點。
沈守躺在凹凸不平的裸岩上,斷得幾乎隻剩下劍柄的亞托克斯躺在他身邊。
呼嘯的寒風在他的周圍避開,形成一片安靜的無風地帶。
“你看這天上繁星”
沈守指著天:
“真的有什麼生命能強到創造星體嗎?”
亞托克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最高峰?最高?和巨神峰比就像一塊小石頭一樣。
偉大的亞托克斯甚至不需要扇翅膀,隻需要幾次跳躍就能登頂。
要是還有腿和翅膀的話”
沈守撫過斷裂的劍刃,北極一戰中亞托克斯數次擋在他身前的畫麵在腦中不斷閃回:
“等這一次打完,我就想辦法給你弄一副新身體,屬於你的新身體。
最起碼,也要修複這把劍。”
“彆開玩笑了,你能有什麼辦法?”
劍魔語氣鬆動,但嘴依舊硬。
“我沒辦法,但世界上聰明人可多著呢”
繁星隻是點綴,深邃空洞的漆黑才是宇宙的主基調。
沈守盯著天穹越是看,越是覺得心裡發毛。
當那些更高位的弈子來到這個世界時,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這個世界上,難道宇宙中除了人類再沒有其它生命的存在?
也許它們就隱藏在這片深空之中。
不知何時起,那些星星點點的光亮當真像是眼睛般開始時隱時現,而不可見的黑暗之中,更是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盤轉遊動。
看不見摸不著,但就是有那種感覺。
與直麵虛空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沈守挪不開眼,隻是心中越發跌宕,平緩運轉的血魔法,驟然加速。
“怎麼了!有敵人?”
沈守沒回答他,兩隻眼睛瞪得奇大無比,看到什麼風景似的直直看著蒼穹。
在他體表的虛空生物,驀然開始活躍起來,越來越多紫色的眼睛,在他的臉上睜開。
沈守感受到了。
全都感受到了。
一切的喜怒哀樂,一切的好壞善惡,生命也好,無機物也好。
一切都在吵鬨,整個宇宙都在吵鬨!
一夜時間早已過去,就在此時,天邊一抹魚肚白泛起。
往日裡帶來希望與溫暖的太陽,在此時卻是無比的嘈雜吵鬨,令人惡心!
一切活動之物,皆是吵鬨、無序,令人作嘔的。
沈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他體表的虛空生物卻不知道從哪獲得了能量,正在不斷壯大!
“安靜一點!”
當被光芒照到的一瞬間,沈守大吼著翻滾下了山頭,躲在了陰影處。
被他融化的雪、流動的空氣、跳動的心臟,還有陽光以及這個世界本身與宇宙本身。
它們或快或慢,皆在運動之中,而這種運動,正在瘋狂刺激著沈守的感官。
他閉上眼睛,蒙住耳朵,但毫無作用。
這個世界不該如此
一抹紫黑色悄然爬上他的眼球。
“毀滅毀滅這一切”
無窮的破壞欲望開始在心中滋生,血魔法與臻冰同時開始被無窮無儘的虛空感染吞噬。
沈守此時心中隻剩下了毀滅與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