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到這裡就是乾活的,從哪兒乾不是乾?
司機爬回車裡,有些鬱悶地盯著前頭的路,“就開挖了?”
吳勇傑點點頭,“開挖!”
此時這半個山頭,都被探照燈照得很亮,人影憧憧,再加上夜裡非常濕冷,在這時候宣布任務開始,整個場合都彆有種詭異的相對安靜。
隻剩餘了大鏟車和大挖掘機的轟鳴聲……
挖掘機的長臂下垂,往路旁邊混雜著石頭的山體挖去,一掘頭下去,金屬和石頭摩擦的聲音,就好像從人的心口中劃過鋒利的一刀。
淩峰西拍拍黑沉著臉的吳老虎的肩膀,“有魄力,工程從這裡開始的話,你知道又是多少錢進去了嗎?”
吳勇傑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比較充分的心理建設,這才堆著一臉假笑看向淩峰西,“這一段雖然不在預算中,但我想隻是報告做得不細致而已,再說這種工程嘛,隨時都會出現一些需要克服的問題。
我覺得我們可以靈活處理,一切以最終目標為目標,不知道領導同意不同意我的說法?”
淩峰西沒說話。
一切以數據為準,沒有資料和數據上來之前,他隻能沉默,至於吳老虎,敢接這個活,就一定能乾完。
至於其他的,容後再論。
吳勇傑覺得自己吃虧了,莫名多了一段工程,但卻沒有預算,也沒有合同,但這事,也是怪他自己。
這麼大的問題到現在才發現,按照合約,他是需要自己把機械送到目標地的,中途不管產生什麼費用,應該自理。
所以吳勇傑這一聲令下,票子就有可能進去了上千萬。
但這也不止是錢的事兒,還有公司的名譽,目標等一切相關的東西摻雜在其中,當然,他是不可能吃啞巴吃虧的,這事還得纏著淩峰西。
好在,沒有人類走不了的路。
鏟車和挖掘機先行,果然可以把路拓寬和拓平整,應該能為後續機械上山打下比較好的基礎。
隻是這西天山,真的是一步一個坎。
不但耗人,還耗錢。
這是淩峰西和吳勇傑需要共同麵對的問題。
天快亮的時候,醫療隊的成員們都被凍得睡不著,一個個從帳篷裡出來“找太陽”,像望夫石似的立在最有可能先接觸到陽光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帶著的保暖設計都像是壞了似的不起作用,比如充電的保暖腳套,冬天的禦寒神器,到了這裡完全失效。
涼浸浸的似乎血液都要凍住了。
程悅快哭了,說了句,“我算看出來了,在這裡,隻有太陽最有效果,其他的都是白搭。”
這時候的方雅則看著醫療隊下方的營地,那裡是淩峰西和吳勇傑的班子……他們似乎早就起來了,端了涼水在外麵洗臉刷牙。
一人占據營地隨意一角,洗臉水和漱口水也隨意地傾在地上,一種久違的生活氣息忽然彌漫了方雅的整個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