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沒有傷到要害。
反而吳勇傑發現大石砸下,推了淩峰西他們一把的同時被大石砸重後背,不可輕視,但此刻他畢竟還能叫出聲,還是滿嘴是血地叫著,“大家先往後退,退到安全地方!往後退!”
而李建國從被挖出來到這會,還是昏迷狀態,或許,他已經死了?
方雅給他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確閉氣了,就是呼吸很淺甚至沒有,但好在是口鼻中並沒有沙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頭,但是胸腔子處是好的。她二話不說,開始對李建國進行人工心臟按壓急救。
這樣大約進行了兩分鐘,李建國忽然嗯了聲,然後身體痛苦地蜷縮顫抖,方雅連忙給他吸上氧。
而這時候,吳勇傑看到李建國動了,忙問,“能活不?”
方雅看他眼睛都紅了,而且口角還在流血,忙說,“能活!”
吳勇傑也暈了過去。
淩西峰指揮著眾人把李建國和吳勇傑抬到營地裡等車,醫療隊的人也迅速地忙了起來,雖然說受傷的人不算多,但畢竟醫療隊條件有限,人手有限,所以直到救護車到來,淩峰西的雙手仍然沒有進行包紮。
他隻是拿出一個水壺,把涼開水澆在雙手上,將上麵的血水和沙土給衝洗掉,這一幕恰好被方雅看到,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十指連心,她知道淩峰西很痛,可惜此刻她要救李建國,給李建國打腎上腺素和掛水,還有檢測心電等等,而吳老虎還在繼續吐血……
救護車到來,兩個傷員被抬上車,方雅喊淩峰西上車,淩峰西道:“你們先走,我後麵讓葉明朗送我去。”
方雅知道他害怕工地上亂,還要繼續處理工地上的事兒,一時也很無奈,隻好帶著幾個人先把李建國和吳勇傑送醫院。
淩峰西因為疼痛而雙手顫抖,葉明朗心疼不已,含淚道:“書記,我現在送您去醫院,剩餘的事情交給其他人辦吧。”
葉明朗今天在營地裡安排事情,得知消息趕到十四標地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被吳勇傑擋在洞外。
要不然他也一定衝進去和書記共進退了。
此時,淩峰西隻是搖搖頭,“小葉,我沒事。咱們這個項目,和其它的項目有區彆的,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大家都在拚命。有些事,無法假手於人,並不是說在辦公室裡,安排下去就可以服人心,就可以讓人去做的。
這裡,每個人都有選擇隨時撤退的權利。”
“我感謝,每個留下來拚搏的人。”
其實他和葉明朗的對話,很多人都能聽到,出了事,大家都圍到了醫療隊來,此時院子裡的人不少。
淩峰西說著給工人們鞠了一躬。
工人們都很沉默,他們已經冷暴力這個當官的家夥很久了,可是今天他們看到的是,這個當官的家夥不顧生死在渣石堆裡挖被埋在裡頭的李建國。
但今天的事情,也真的讓工人們更進一步的知道了這個工程的凶險,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到了,同時也被這個當官的家夥感動到了,隻是接下來要繼續麵對這種凶險的情況,每個人心裡都在打鼓。
有人小聲地勸說,“淩書記,您的手看起來很嚴重,還是去醫院吧!”
“對啊淩書記,您要說的我們都懂。”
淩峰西卻固執地站在原地,因為他已經看到,有工人的肩上背著行李,分明就是要立刻離開的意思。
他有意無意地就站在院子門口,他說,“我沒有彆的意思,出了這種事我沒權力不讓你們走,我隻是,隻是還是想和大家說幾句話。”
“我知道,什麼家國大義,什麼集體榮譽,什麼長遠經濟,在人命麵前,其實都得往後排。但是我還是要說,這條路,我們不挖,也會有彆人挖,遲早都會有彆人去穿越這西天山,如果我們拒絕,總會出現比我們更勇敢的人。”
“我不是逼你們勇敢,我隻是想說,這條路無論如何都得通。”
後麵他還要說什麼?
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工人們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這條路通不通,西天山能不能穿越,往大了說,這條路關係到天山南北的暢通和經濟流通,關係到區域經濟的發展和繁榮,也是國家重點關注的項目和區域重點,穿越西天山成功後,西天山兩側的經濟發展自然也會與國家相互牽扯。
利益影響於每個人。但是往小了說,這西天山穿越不穿越,和他們這樣的工人個體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所以淩峰西的話打動不了他們。
但是後來淩峰西說了四個字,“做人,有所不為,也有所必為,做人要講仁義道德。”
這話很熟悉,是吳勇傑常說的話,剛入西天山的時候,吳勇傑應淩峰西的要求,專門給工人們開過幾次學堂,老師就是他自己。
學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講什麼仁義道德,當時大家都當個笑話一樣,看完笑話就算了,但此刻,這幾個字出在這裡,工人們內心深處忽然有所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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