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書記……這些羊皮,是可以做成手套,羊皮襖等東西的,我的手藝不錯,我,我可以免費給你們做。”
她話音一落,惹得哈納提不高興了,直接走過來踢了她一腳,差點把她踢倒在地上,“免費什麼嘛免費,家裡的娃娃不花錢嘛!十個羊皮做好,少說也得一千塊錢呢嘛,不給錢不讓做!”
阿雅拉因為差點跌倒,所以淩峰西連忙扶了她一把,也就是這一扶,看到了她手上的手串兒。
手串兒本來是非常普通的石頭串兒,但是串兒中夾雜著一顆碧色的玉石,已經磨得很光滑,但是淩峰西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一愣之下再看向阿雅拉的臉……這時候阿雅拉也知道他肯定認出來了,反而從容起來,微笑地看著他。
淩峰西腦子裡的影像和眼前的影像漸漸地重合,他腦海裡在大喊著,“阿雅拉,是她,是阿雅拉!”
阿雅拉把自己的手從淩峰西的手中抽出來,道:“淩書記,謝謝你。”
淩峰西內心像是刮起了暴風雨,但表情卻依舊控製在正常範圍,甚至有些冷漠不近人情,他沒說話,轉過身,對葉明朗說,“一千塊,給他們,讓他們把這些羊皮都做成手套和帽子,能做幾套算幾套。”
葉明朗應了聲,走到哈納提麵前道:“一千塊給你們。”
哈納提這才嗯了聲,露麵滿意的神情,又對阿雅拉吼道:“還不趕緊收拾好,愣著做什麼?”
阿雅拉連忙去收拾羊皮。哈納提開始殺第二隻羊,又說:“我真的丟了一隻羊,上次丟了羊就是你們的工人嘛給偷走的嘛,現在又丟了,我肯定就第一時間懷疑你們的工人嘛,不過你們大方,肯買我的羊,那一隻羊就算了,不過偷著吃彆人的羊,是會爛嘴的嘛!”
淩峰西的腦子很亂,但還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問題,想了想又道:“葉明朗,讓大家找羊,就算被吃了也要把羊骨頭找出來。”
“是。”
這時候有不少休班兒的工人走了過來,圍觀哈納提殺羊,一個個的都被他殺羊的手藝驚歎住了,阿雅拉也被轉在人圈內,她蹲在那裡收拾羊皮的時候有工人在拍照,阿雅拉顯得非常拘促,抬胳膊擋著鏡頭。
淩峰西透過人群的縫隙恰好看到,忽然喝了聲,“都滾蛋!”
淩峰西是領導,西天山隧道項目上的人無人不知,同時也知道淩峰西是個斯文人,這次忽然發怒,工人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一個拽著一個地離開了食堂大院。
沒了喝彩的人,哈納提有點不滿,“淩書記,他們想看就看好了嘛,為什麼要把他們攆走呢嘛?”
淩峰西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倒是阿雅拉明白了淩峰西的意思,他是不願意她被圍觀,所以才把人趕走的。
阿雅拉充滿理解和感激地看向淩峰西,淩峰西卻又神色淡淡的,“殺羊太血腥,被工人看到了不好。”
說完他對葉明朗說,“你在這裡幫忙,我有事先離開。”
葉明朗又應了聲是。
淩峰西回到房間,沒想到正好遇到了方雅,作為醫生,一眼看出淩峰西有問題,她疑惑地說,“你怎麼了?你臉色很不好啊,是不是被誰氣著了?”
她一邊把藥放在桌子上,一邊又給他倒了杯水,“這藥我必須看著你喝下去,最近隧道內溫度調節得不太好,太熱了,工人們乾得滿頭大汗出了隧道又被冷風吹,很多都感冒了,是流行性感冒,容易傳染,這藥是預防的。”
淩峰西隻是坐在椅子上發呆,沒說話,方雅從藥板上剝了兩粒藥放在他的手中,“吃下去。”
這次他倒沒有反抗,很聽話地聽了下去,但方雅卻越發覺得他有問題了,她盯盯地看著淩峰西,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
淩峰西隻是輕輕地搖搖頭,“我有點累,你出去吧。”
方雅隻好點點頭走了出來,關上門卻又忍不住往門裡看,門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兒,方雅疑惑地往離開了。
晚飯的時候方雅刻意地接近了葉明朗,這時候哈納提夫婦早就離開了,大師傅們做了兩大鍋羊肉抓飯,所以今晚的夥食是真的不錯。
方雅端著抓飯問葉明朗,“你家領導嗎?怎麼沒來吃飯嗎?”
葉明朗把四周瞅了眼,“沒見著,一會我打了給他送過去吧。您知道的,淩書記經常因為工作錯過飯點。”
方雅哦了聲,“葉明朗,今天你們淩書記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遇到什麼事兒?”葉明朗撓著腦袋想了想,“視察工作的工作組已經離開了,離開時還給咱們送了十個羊,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事兒。”
“視察工作組?”方雅內心了然了,那肯定是工作給查出了什麼問題,覺得淩峰西的工作做得不好,將要提出批評唄。
方雅點點頭,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可轉念又想,淩峰西一個山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到現在成為了獨擋了一麵的書記,他什麼事兒沒經曆過,至於為了一次工作視察而失魂落魄嗎?
可是顯然,葉明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也問不出更多隻能叮囑葉明朗,“你家領導看著臉色很不好,你要多加關照。這幾天營地裡都是感冒的人,千萬彆染上了,雖然說不致命,可是也難受得很。”
葉明朗道:“方醫生,我知道了。”
……
其實這時候的淩峰西,內心還是沒有平靜下來。他腦子裡總是閃出哈納提踢了阿雅拉一腳的情形。
他印象裡的阿雅拉,美麗熱情同時又兼具女性特有的聰明溫柔,對比古麗娜爾那如同太陽般的灼熱,阿雅拉更像高掛在天空的明月,略有點點冷清但更多的卻是溫柔相伴。
她的樣子也很美,美到令人過目難忘。
而今日再見她,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邋遢的中年婦人,臉上沒有施半點脂粉,由於常年的風吹日曬,她的皮膚暗黃甚至有點發黑,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她雖然還是對他露出從前那樣的微笑。
可這微笑中更多的是不自信,甚至是抱歉。
阿雅拉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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