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明朗的說法,蕭林倒沒有說什麼,隻是他背後的幾人不願意了,“我們是救援的,不是說來這裡拚命的,牧民和他們的羊活了,但我們恐怕要死在這裡了吧?”
其實剛來西天山的時候有多難適應這裡的氣候和生活條件,葉明朗是明白的,這時候笑著說,“我們西天山隧道項目建設營地就在這兒呢,我們這兒有七八百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們怎麼會死嗎?
而且你們就是本地人吧,你們應該比我們更能適應才好。”
“可是這也太難了,我們真的覺得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葉明朗哈哈地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向著古麗娜爾的方向看看,“人家還是個女的,這幾天一直陪著我們忙,乾的活比我們還多,但是還生龍活虎的,你們不要覺得自己連個女的都不如嗎?”
“而且,哪有救人救一半的?你們怎麼和上麵交代?”
蕭林歎了一聲,“我們既然敢上山,肯定也是抱著一定要完全任務的目的,你放心,我們不會當逃兵的,我們隻是被這鬼日的大雪給整迷糊了,發幾句牢騷而已。”
是啊,又下雪了,這條路眼見著又要被大雪封掉了……
除了不停地清理積雪,似乎沒有彆的辦法。
政府的人甚至還調了清雪車過來清,但也隻能清理從山下到半腰這段兒,車就上不來了,恰好也是他們初來西天山時,工程車上不來的地方。後來經過陸浩陽修路,工程車能上來了,但還是很考驗底盤低的其他車輛。
但清雪機的存在畢竟是個好事兒,可以減低工人們一半的工作量,又請教了如何讓雪化掉,清雪工人說,“灑鹽。”
其它的沒有嘛,鹽還是有的,這就大食堂的鹽都被借來灑在路上……但其實根本不起作用……不止不起作用,反而使冰雪結塊,更不滑溜了。
最後清雪工人說的是,“可能西天山實在太冷了,沒一點兒陽光,這鹽也沒辦法了……”
葉明朗還是組織工人清雪,因為醫務人員還要下山,患病的牧民還要下山,還有物資要運上山,還有,在醫院裡的人都還沒回來呢,這路是萬萬不能再被大雪封閉的。
可是這樣幾天下來,工人們也是疲於奔命,一個個叫苦連天,有些工人幾乎想要撂挑子不乾了。
這雪一天天地下,這何時是個頭兒呢?
工程進度此時為零。
葉明朗已經好幾天沒有聯係淩峰西了,他不敢報告進度什麼的,淩峰西也沒有給葉明朗打電話,一個是,淩峰西這次真的累著了,連續幾天都在昏睡,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可以直接和負責救援的人員及醫務人員對話,有些事不需要葉明朗事事報備了。
葉明朗又開始著手安排去牧民家裡駐紮,需要的物資和人員分配,及還有藥物規劃等等,古麗娜爾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打下手,眸光裡的崇拜越來越濃。二人忙到日落西山,葉明朗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目光終於落在古麗娜爾的身上。
古麗娜爾燦爛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塊熱乎的烤饢,說,“這裡麵有肉,快吃。”
葉明朗咬了一口,香得很,又給古麗娜兒也喂了一口,“哪兒來的?是不是努爾蘭來了?”
“不是,是牧民送的,牧民知道我們都在為他們忙著呢,救他們的命,救他們的羊,所以有些牧民很感激我們,這肉饢就是他們烤的,現在嘛,發到大食堂去了,我才從大食堂拿來的。”
葉明朗吃了兩口,忽然問,“不會是病羊的肉做的吧?”
這一句問得古麗娜爾的臉色都變了,然後兩個人瘋了似的往大食堂跑。最近這段時間,食堂的工作量確實是大,除了營地的工人們的飯要他們做,同時這裡的病患,還有一些往來的牧民的夥食,還有政府救援工作組的工作人員及醫務人員的夥食都得管。
也因此,這大鍋飯,吃的人數可是眾多,此時早已經坐了滿堂子,大家都在認真的吃飯了。
葉明朗從大廳中穿過,到了後廚,問道:“所有的烤饢都發下去了?”
“嗯呐,都發下去了。”大師傅一臉悶。
葉明朗又問古麗娜爾,“今天是誰送來的?”
古麗娜爾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桌子,“他們!”
葉明朗一看,正是哈納提那幾個兄弟的家眷,說起來也是熟人,而且他們也正在大口地吃著肉饢,喝著奶茶,葉明朗提著的心突然就放下了,“不用擔心了,他們的丈夫此刻都在縣醫院呢,吃病羊的後果他們最清楚,不可能亂來的,而且呢,他們自己也在吃著呢。”
正在這時候,那幾人居然發現了葉明朗正在盯著他們看,其中一個站了起來走過來,笑著對葉明朗說,“放心,這次殺的都是特彆好的大羊,我們自己平時都舍不得殺的,這次殺來就是為了感謝你們的,放心吃,放心吃。”
他樸實的目光和熱忱的笑容,讓葉明朗自責了起來,覺得自己是以小心之心踱君子之腹,也開心地狠狠咬了一口,“從沒擔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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