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忽然睜開眼,皺眉罵道,“這個沒出息的,你先從雲南回來,又快馬去黃岡再快馬回來,你都沒病,他年紀輕輕的倒是病了?”
說著,冷笑道,“他是病了,還是嚇著了?不爭氣的東西,不就是殺個人嗎?”
“他畢竟是頭一回!”
沐英手上微微用力。
“嘶”老朱瞪眼,“你他娘的輕點,你和麵呢?”
“是是是!”
沐英忙小心的輕輕用力,低聲道,“那孩子打心眼裡良善,這回也是連驚帶嚇的”
“哼,就是打小給慣的!”
老朱歎息半聲,“經不起事扛不起事!”說著,又是長歎,“咱在他們都可以善。咱哪天不在了,誰還護著他們?”
說到此處,轉頭道,“來人呀!”
樸不成踩著小碎步,從遠處過來,“皇爺,您吩咐!”
“曹國公的婚期還有幾天?”
“回您的話,還有五天!”
“去庫房裡,尋十箱子好東西,給二丫頭送去,說咱賞的!”
老朱說了一聲,又看向沐英,不滿道,“二丫頭那小子沒誌氣!一天到晚總是惦記他老丈人家那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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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國公,崇禮堂。
後花園中,本該四季都盛開的四季海棠,倦倦的卷著葉子,在秋風中瑟瑟搖擺。
原本那些總是立在廊簷下,羽毛鮮豔的飛鳥,也不見了蹤影。
人口本就稀少的曹國公府,在幾場秋雨之後,愈發的空曠無聲。
但這種蕭索,寧靜,空曠,正好符合李景隆現在的心境。
他靜靜的坐在窗邊,手中是一盞已經冷了的熱茶,眼神略微有些空洞的看著窗外。
在他臉上,再不複往日那種爽朗和鮮活!
“我夠沒用的!”
他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絲苦笑。
這些日子,尤其是剛一到家,隻要一閉上眼,就是牛城臨死之前的慘狀,仿佛那些哀嚎,一直在耳邊縈繞,格外的真切。
儘管,他上一世其實也過的也是很苦。
可歸根到底,他還是一朵溫室之中長大的花朵,沒經曆過淒風冷雨,更沒見證過真正的暴風雨。
殺人這種事,當腎上腺素褪去之後,帶給他的,是每個夜晚總是突如其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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