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屋內武將們麵色一變,垂頭不語。
“都是當兵的,誰身上沒傷?”
李景隆冷笑,“有了傷,就可以仗著點功勞為所欲為?你們犯的,哪一樣不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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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爺,求您饒了卑職等,就這一回....”
楊廉再次叩首,“卑職等日後定當唯您馬首是瞻!”
“哎!”
李景隆長歎一聲,閉眼皺眉。
再睜開眼,又是長歎,“哎,本公是恨你們貪得無厭。但真把你們的事報上去,讓你們人頭落地,本公又於心不忍!”
說著,他緩緩起身,親手把一名將領的衣服拉上,而後拍拍對方的肩膀,“畢竟,爾等都是本公的兵!”
“公爺!”
屋內武將,齊齊叩首。
“罷了,就這一次!”
“多謝公爺!”眾人大喜。
卻不想李景隆話鋒一轉,“彆高興的太早!這些賬,本公依舊給你們記著。若是你們痛改前非,以前的事本公一筆勾銷。可你們若是繼續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除非彆讓我知道!”
“不然!”
李景隆麵色一變,“軍法從事!”
“喏!”眾人轟然道。
“楊同知!”
“卑職在!”
李景隆重新坐下,看著眾人,“周世安這個指揮使,必要重重處罰!從即日起,你來暫代蘭州衛指揮使!”
“謝公爺...不,謝鎮台提拔!”楊廉叩首道。
“從現在開始,蘭州的兵員賬冊,田地賬冊,武備賬冊,一五一十的重新盤查,而後報上來!但凡有一處作假,你自己抹脖子吧!”李景隆正色道。
“鎮台大人放心,卑職必如數上報!”
楊廉心中一喜,倒不是因為他臨時升官。
而是曹國公的言外之意,以前貪的他們就落袋為安,不予追究。
曹國公看的是以後!
而且也是在說明了,有些事不能過分!
當然他也知道,曹國公之所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吩咐此事,就是在告訴他,你要作假,你問問下麵的人答應不答應。
他可以提拔你,也可以軍法處置了你。
“李參將!”李景隆再度出聲。
眾人詫異之間,就見李老歪俯身道,“卑職在!”
“傳我軍令,五日後我將抵達甘州,讓甘肅鎮所屬十一衛的指揮使,指揮同知,都來見我!不來者,軍法從事!”
“喏!”
李老歪答應一聲,帶著家將們出去,外邊吩咐,緊接著外邊就響起陣陣馬蹄之聲。想來是數名騎士,分彆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由得,屋內眾武將心中想起一個詞來,號令森嚴!
“你們也還算有良心!”
李景隆又拿起桌上賬本,笑了笑,“武庫的賬倒是對得上,沒有倒賣兵器鎧甲弓弩火藥!”
“卑職等也是曉得輕重!”
楊廉笑笑,起身走到李景隆身邊,彎腰道,“鎮台大人體恤兄弟們,兄弟們感激不儘!”
說著,伸手入懷,一個信封雙手舉著,放在李景隆麵前的桌上。
“這是兄弟們一點心意...是兄弟們臨時湊的...”
“等會!”
李景隆都不用猜,就知道裡麵定是銀票。
他臉色猙獰,“你罵我?”
“卑職等不敢!”
楊廉大驚失色,慌道,“這是老規矩...”
咣!
卻是李景隆飛起一腳,直接把楊廉踹翻。
“本公以為爾等是好漢子,結果爾等把文官這一套狗屁,用在本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