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其實並不想哭。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眼淚這東西,隻對愛她的人有用。
傅宵寒顯然並不在這個範疇內。
所以眼下她的淚水,隻會引起他的厭惡。
桑旎很快抬起了手,一把將眼淚擦掉。
傅宵寒就站在她對麵看著她的動作,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桑旎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隻繼續問他,“我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什麼?”
“就是我流產的那一天晚上,你在哪裡?”
傅宵寒不說話了。
桑旎的聲音越發輕了,“桑晴跟我說,那天晚上你是在拍賣會上,為了給她買生日禮物,是嗎?”
“那件禮物她之前就跟我討要過,至於你出事……隻是意外。”
傅宵寒解釋說道。
如果這樣,也算是解釋的話。
桑旎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就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眼睛越發紅了,但裡麵卻再沒有掉出一滴眼淚。
“傅宵寒,那不是意外。”她告訴傅宵寒,“是桑晴把我推下樓梯的。”
他的眉頭立即皺緊了。
當桑旎的話音落下時,他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在對上桑旎眼睛的這一刻,聲音又慢慢消失了。
“你覺得她不會,對嗎?”桑旎問他。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最後,傅宵寒隻是說道。
“過去了嗎?”桑旎抬起眼睛,“傅宵寒,對你來說,那可能就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爛肉吧?但……那是我的孩子。”
“傅宵寒,你回來之後,你甚至都沒有問過我一句,我痛不痛?”
“還有,我們結婚周年的慶典上,你去哪兒了?我生日的那天,你又去哪裡了?”
桑旎將問題一次性全說了出來。
疑問在她腦海中已經盤旋了兩年的時間了。
如今……終於找到了機會說出口。
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傅宵寒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卻突然笑,“所以你現在是在興師問罪嗎?既然這麼多的疑問,之前為什麼不說?現在反過來翻舊賬,你覺得很有意思?”
桑旎點點頭,“是……挺沒意思的。”
在今天之前,桑旎甚至從未想過要將這些問題問出口。
就好像傅宵寒說的一樣,這些事情已經過去,現在翻出來再問,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也不想在他的麵前歇斯底裡的質問,然後輸掉最後的這份尊嚴。
可她此時實在控製不住了。
疑問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再不問的話,她就要被那根繩子活活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