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年零四個月的時間中,桑旎不是沒有想過和他重逢再見的場景。
但每次想到,她又會下意識地否認。
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很大,兩人也已經不在一個圈子中,他身邊環繞著的都是香檳鮮花,而她,隻是作為世界上一個最普通的人,在努力活著。
兩人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交集。
可現在,他的出現卻是打破了桑旎的這種想法。
沐沐還被她抱著,當發現桑旎一直在盯著那個人看的時候,她還有些奇怪的問,“媽媽,那個人你認識嗎?”
聽見沐沐的聲音,桑旎這才回過神來。
“不認識。”她很快回答。
傅宵寒原本都已經下意識的抬起腳步想要朝她這邊走過來了。
當聽見她這句話時,他的腳步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那原本還在收縮的心臟在這一刻似乎慢慢的落了下去,就連原本瘋狂沸騰的血液也在這一瞬間冷卻。
他就站在那裡,繃著唇角看她。
桑旎卻再也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隻站起來,牽著她身邊的小孩兒一步步往前走。
倒是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兒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頻頻轉過頭來看著他。
離婚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提孩子的事情。
包括知道她將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傅宵寒也沒有去看過她。
哪怕他當時也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心臟和胃部都極其的不舒服。
當時他還去了醫院。
可醫生檢查過後卻說他很健康,等到傅宵寒說完自己的病症後,醫生說他可能是情緒太緊張導致的。
他是緊張嗎?
或許不僅僅是緊張,還有……害怕。
他怕沒有人照顧她,他怕她一個人在醫院會不會害怕的不知所措,還怕她會不會得產後抑鬱症。
可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以一種極其冷靜甚至殘忍的方式控製住了自己。
他已經決定了的,他要重新開始過一種生活。
一種……沒有桑旎的生活。
因為他恨她。
他是得恨她。
明明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輸。
明明那個時候,他都近乎懇求的說,希望她可以留下來陪著自己。
但她還是走了。
她不再喜歡他,甚至連共患難都做不到。
可他又無法真的恨她。
因為同樣利弊權衡的事情,他之前也做過。
她不過是將他做過的還給自己罷了。
所以他能做到的僅僅是遺忘。
隻要……忘了她就好了。
後來,他好像真的習慣和適應了這種生活。
每天晚上可以不依靠安眠藥和酒精入睡了,一個人住在陶然居中,也不會時時刻刻想起她了。
也沒有再去刻意地打聽她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一個“重新開始”的方向走去。
直到見到她的這一刻。
傅宵寒發現,這個世界……的確挺小的。
小到就這麼一個三四線的小城市,他居然還能跟她在這裡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