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站在那裡沒動,看著麵前人的眼神中帶了幾分詫異,更多的似乎是……疑惑。
她好像不太明白謝夫人話裡的意思。
謝夫人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轉開了眼睛,“傅夫人上次說的話沒錯,這件事……責任的確不在你。”
“前段時間遷怒了你,我們很抱歉。”
“但請你原諒我,我畢竟……就這麼一個女兒,我捧著她養到了現在,她卻就這麼突然地走了。”
“她離開之前,甚至沒能有機會給我留下隻言片語,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謝夫人原本是想要心平氣和的跟桑旎說的。
但此時她依舊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桑旎的眼眶也迅速紅了起來。
她慢慢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然後,她朝他們鞠了一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還有,我其實一直想要跟你們說聲謝謝,跟謝可說一聲謝謝。”
“感謝她……救了我的女兒。”
“我知道我無法償還也無法補償,畢竟不管我做什麼,謝可她都回不來了,可……”
她的話還沒說完,謝夫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桑旎看著那隻以前嗬護地總是白皙嬌嫩的手,如今似乎已經變得粗糙蒼老。
她不由一頓,然後,她又慢慢抬起頭來。
“那就好好活下去吧。”謝夫人說道,“就好像那天傅夫人說的那樣,好好活下去,連帶著謝可的那一份。”
……
傅宵寒剛進屋就問裡麵的傭人,“桑旎她今天去哪兒了?”
他的臉色難看,聲音淩厲。
傭人不由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互相看了幾眼後,這才回答,“好像是去墓園那邊了……”
傅宵寒什麼也沒再說,隻直接往樓上走。
桑旎就在客廳的陽台上。
那裡種了幾盆花,好像是傅夫人讓人移植上來的,但具體是什麼品種傅宵寒並不知道。
他隻知道此時都已經這個時節了,它們連花骨朵都沒有,上麵也隻有幾片光禿禿的葉子。
桑旎此時正很專注地在觀察它們。
她的樣子太過於認真,傅宵寒那原本疾步往前的動作也頓時停住了。
他站在原地,眼睛看著桑旎,小心翼翼的觀察。
桑旎倒好像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轉過頭看他。
“你回來了?”她問。
傅宵寒覺得桑旎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畢竟她要是去了墓園,和謝家的人撞上的話……不應該是這樣的平靜。
但不得不說,她這樣的平靜卻更讓傅宵寒發慌。
——他可沒有忘記上次他覺得她“痊愈”了的時候,後麵都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當傅宵寒還在觀察桑旎的時候,她卻問了他。
傅宵寒這才回過神,看了看她手上的東西。
“不知道。”他回答。
“我剛查過了,他們說這個不是花。”桑旎說道,“是草莓。”
傅宵寒挑了挑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時,桑旎已經繼續說道,“不過這個時節的草莓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應該是……前段時間沒有好好照顧吧?”
“我想要將這些帶回慕桑園那邊,重新找個盆和土種,可以嗎?”
桑旎的話十分清晰。
話說著,眼睛也始終在跟傅宵寒對視。
——是在認真地谘詢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