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七悄悄跟著那個男人,來到了半山腰一個破廟。
破廟裡麵點了蠟燭,透著微弱燭光。
那男人就躲在破廟外的樹上,靜靜看著破廟裡麵的動靜。
黃七遠遠跟在後麵,藏身在一棵大樹身後,全神貫注盯著那個男人。
突然肩上一重,心裡一涼,條件反射拔出腰間匕首就要刺去,被人重重抓住了手,從後扼住咽喉。
然後聽到熟悉的低沉聲音,“閉嘴!”
恐懼自腳底竄上,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右護法的聲音!
黃七腳下一軟就要跪下,他背叛了今宵閣,如今被右護法抓到了,哪裡還能有活路?
連痛快死的活路都沒有。
黃七臉色慘白一片,餘光瞥到旁邊樹影後還有兩個人影,女人,沒帶麵具,沒穿黑衣。
身後又低低響起右護法那恐怖的聲音,“敢驚動他就扒了你的皮。”
黃七規矩站好,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雲青放開了黃七,站在他身邊,打了個手勢,讓柳溪和月明先下山。
黃七兩股顫顫,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正好和雲青含笑的眼睛對上。
黃七僵在當場,瞳孔放大,忘了反應。
怎麼有些眼熟?
雲青沒理他,輕輕躍上了旁邊一棵茂密的大樹,沒發出一點兒聲響。
黃七這時候才想起來,他在成王府遠遠見過這張臉。
成王親自陪著,牽著手在花園裡散步。
遠遠瞧見一眼,當時還感慨成王身邊竟然有此等美人。
現在再想起那個場景,隻覺得恐怖。
右護法竟然頂著這樣一張臉,做了那些凶殘無度,心狠手辣的事。
黃七忍不住又往樹上瞄了一眼,正好對上雲青垂眸不悅看他。
恐懼又竄了上來,趕緊躲好繼續監視。
等了一夜,那男人都沒動靜,跟入定了一樣就站在樹上。
天亮了林子裡不好躲,黃七隻得走遠了些,免得被他瞧見。
日上三竿,那破廟裡麵終於有了動靜。
裡麵挪出來個狼狽不堪的女人,拖著一條粗粗裹著的腿,上麵全是乾涸的血跡。
黃七忍不住看了一眼雲青,不會是右護法乾的吧?
隻見那女人劈了拐杖,四處看了看,拄著拐杖艱難下了山。
右護法沒動,黃七自然也不敢動。
那樹上男人又站了許久才下了樹,悄悄跟著那女人背後。
雲青又遠遠追在那男人身後。
黃七自然就跟在雲青身邊不遠處,不時看她眼色行事。
一路跟著到了山腳。
湘遠攔了牛車跟著走了。
後麵跟串糖葫蘆一般跟了好幾個人。
那牛車到了附近的村子裡,農夫拉著湘遠去了村子裡的赤腳大夫家裡。
那大夫拆開湘遠胡亂裹著的腿,打開一看,嚇得後退好幾步。
小腿被切開,刀口並不整齊,又被拉了不少口子,骨頭漏出,看上去可怖至極。
湘遠陰著臉,看著那大夫,“治吧!”
那大夫慌忙擺了擺手,“這個太嚴重了,我也治不好,這位夫人還是去京都看看吧。”
湘遠眼神冷冽,坐著就一拐杖砸破了旁邊的破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