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從章被丟在王府地牢最裡麵的一間,四周無窗。
隻有地牢走廊上微弱燭光照亮。
打發天陽不要跟來,雲青獨身一人踩著牢中亂糟糟的枯草走近古從章,蹲下身看著他。
古從章眼皮微抬,看見是她,臉上扯出個詭異微笑,眼帶挑釁。
在破廟折磨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仿佛在說,你還有什麼能耐儘管使出來。
雲青今日不想動刀。
這段時間和忘川朝夕相處,整天大眼對小眼,忘川隻對她嘲諷挖苦打壓,腦中已經不隻有他教她如何殺人折磨人的記憶了。
連帶著她也少了那些血腥暴力的念頭。
雲青聲音清越,帶著絲絲涼意,聽起來不像在破廟中那般陰森,“古從章,我見到天一了。”
古從章閉了眼,不讓她看到自己半點情緒。
雲青繼續道:“他身上的味道倒是複雜得很,花草香混著土腥味,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他竟然也喜歡種花嗎?”
古從章雙目緊閉,手指僵直。
雲青聲音壓低,“天一跟我說,讓我跟著他,如你一般,心甘情願為惡鬼賣命。”
古從章鼻腔哼出冷嗤。
“湘遠沒跟你說嗎?我是忘川的女兒。”
古從章眼睛驟然睜開,不可置信盯著雲青。
雲青嘴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想活還是想死?今日我都成全你。”
古從章聲色破爛,“讓我死!”
“好!”
聚氣一掌打向心口,古從章麵帶解脫閉上了眼。
雲青拖著古從章的腿從地牢出來的時候,天陽嚇得眼珠都睜大了。
古從章嘴角含血,神色安詳。
“青…青姑娘,你就是專門來殺他的?”
雲青淡淡瞥他一眼,“不行嗎?”
天陽隻覺得她那一眼仿佛帶著無儘霜雪,微抖了抖,“也不是不行,隻是這種小事,吩咐屬下來辦就行了。”
說完就要去幫她拖屍體。
雲青揮開他,自顧自拖著屍體往外走。
天陽看著古從章腦袋磕在台階上,一層層往上,自己後腦勺也跟著疼。
秦屹背著手守在地牢口,見她拖著古從章出來,眼神也隻頓了一瞬,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雲青拖著屍體跟在他身後。
秦屹忍無可忍,“你要拖到哪兒去?”
古從章受過刑,渾身是血,如今被她這樣拖著,這一路都是血跡。
雲青笑道:“那你給我準備一輛馬車,把他放車上。”
秦屹沉臉冷道:“我允許你走了嗎?”
雲青丟下古從章的屍體,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朝他走近幾步,攬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秦屹伸手要推開她,憑什麼她說親就親,說抱就抱,說不要就不要,他又不是樓裡的小倌兒。
可她挨過來,身體柔軟,紅唇誘人,身上的雨後薄荷清香縈繞在他心尖,伸出去推她的手也變成了回摟。
雲青熱情親吻著他,秦屹被她親得腦子發懵,隻伸手拖住她的後腦,不許她離開半寸。
天陽逐月本來跟在身後,見此情況都默契轉了身,彼此對視一眼,隻剩無奈。
主子生了好幾天悶氣,大夏天的往他身邊一站都不覺得熱,誰勸都沒用,誰知道青姑娘隨便一哄就好了,也太沒骨氣了。
唇齒分離,秦屹還冷著臉,幽怨看她,“還說不要我,明明就對我色心不死!可你彆以為這樣就能哄得我放你走,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