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掏出蘊養魂魄的玉魄盤。
撥動盤上八卦,池琅的虛影出現在他身邊。
妖皇看向池琅:“這就是你藏匿身份悉心保護的女人?”
池琅的眼睛隻望著葉姝,好似看一眼,少一眼般:“是。”
池琅出現的一瞬間,葉姝紅了眼眶。
刹那之間,她落下淚來。
池琅下意識抬手要接,卻被妖皇阻擋。
妖皇冷聲提醒道:“記住你的身份。”
池琅垂下手。
葉姝沒有靠近,隻遠遠看著池琅。
兩人對望,相顧無言。
妖皇打斷兩人的眼神交流,明目張膽地挑撥兩人關係:“我讓她用一柄劍換你複生,她都不肯。你從前為她做的那些事,如今可有悔?”
池琅淡淡道:“救她、護她,是因為我想救她、想護著她,不是寄希望於我遇難時,她能救我、護我。心甘情願的事,又不是交易,何談後悔?”
妖皇眼神狠厲,轉動玉魄盤。
池琅肉眼可見的難受。
哪怕他忍著,睫毛、鼻翼、唇瓣幾不可見的顫動左右著他的麵部肌肉走向。
葉姝憤怒瞪向妖皇:“隻許你愛慕沈瑜,不許池琅愛慕我?”
妖皇扭頭,猩紅的赤瞳看過來:“這如何能一樣?”
有沈瑜拉著,葉姝絲毫不懼他眼裡的凶狠,譏諷道:“有什麼不一樣?你是男人,池琅也是男人,我是女人,沈瑜也是女人。男人愛女人,天經地義!”
妖皇怒斥:“你不配被他愛!”
“愛如果講配不配,那就不是愛!”葉姝跟人比音量還沒輸過,拔高聲調,調轉話鋒反來質疑他對沈瑜的真心,“如果沈瑜毀了容,如果沈瑜不再是天嵐宗宗主的女兒,如果沈瑜喪失了修行天賦,你就不愛她了嗎?”
沈瑜也好奇答案,抬頭看向妖皇。
妖皇冷下臉,血色在眼瞳流動,嗓音低沉凜冽:“我對她的感情,豈是你這個凡人能置喙?”
葉姝冷聲說道:“既然你不許我妄議你的愛情,你又為什麼要評價池琅對我的感情?難不成他後悔了付出,因此恨上我,就能為你所用,成為你手裡的刀,成為你的提線木偶?”
心思被拆穿,妖皇臉色很不好看。
葉姝繼續說道:“我不是不願意用望舒劍換他的命,我隻是知道無論我給不給你望舒劍,你都會救他性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他死?”妖皇手扣在池琅脖子上,陰沉的臉冷得如同一塊千年不化的冰。
葉姝淡漠以對:“這段時間,為救他耗費那麼多心力和精力,你真舍得毀了他?”
妖皇看著葉姝,眼睛微微眯起。
他一直很好奇池琅喜歡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隻看臉,覺得不過如此。
論心思,倒是有點意思。
妖皇鬆了手:“你說得對。我的確舍不得。他是我最鋒利的刀,指哪兒,砍哪兒,無往不利。殺了他,我一時半會兒真找不到替代。”
葉姝暗暗鬆了口氣。
她的確如她所想,但誰也不知道妖皇會不會發瘋。
就在此時,陸青羽終於帶著扶光姍姍來遲。
妖皇察覺到扶光的氣息,將池琅收回玉魄盤,闊袖一卷,轉瞬便沒了人影。
葉姝看向沈瑜:“換嗎?”
沈瑜無措,看了眼葉姝後,望著妖皇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肯回神。